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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轮到的是皇城里头风头正盛的刑部尚书之子,传闻中文采精华,果不其然他选择自己作诗,赢得一阵掌声后谦恭一笑便坐下。
第二轮轮到太子贺承晔,他自然知道今日虽说是赏花吟诗,但还存了一个目的,便是给皇城的各位贵公子展现的机会,好让他两位姐姐好好挑一挑,故而敛了风头不打算自己作诗,只端正吟了首李太白的诗,还算称景:“问余何意栖碧山”
第三轮是希影,因希影极少露面,故而很多人并不认识她,但不少公子都将目光锁在了她身上。希影也是不出风头的做派,自己并不作诗,思索了一下随意吟了一首生查子,一句“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倒也有些意趣。
顾翡聂坐在希影身边,有些心不在焉,抬头看了一眼八角小亭子里头的贺安晏,若有所思的模样,贺安晏见顾翡聂看他,温和对她笑了一笑。顾翡聂别过头不再看他。
“阿影。”
希影转头看她:“怎么了”
顾翡聂笑了笑,摇摇头:“没什么,就是叫叫你。”
希影好笑:“怎的了,瞧着你这表情,倒是莫名有些伤感,你心里头历来藏不住事,有什么话便说罢。”
“如果”顾翡聂斟酌了一下词句,轻声道,“阿影,如果我永远消失了,会不会很不负责任,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糟糕”
“什么”希影讶异,“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这时一阵混乱的声音传来,有女声在尖叫,随即便是冷兵器交接的清脆响声,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有刺客快保护众位公子小姐”一时间,所有护卫齐齐出动。
这里的人身份均是十分珍贵,更别说还有一位未来皇帝,守备自然是十分森严,虽然场面混乱,但很快就控制住了局势,小姐们在几个护卫的保护下退到上游那处八角小亭子,挤在一堆。而公子们会武的也拔剑加入打斗,其中自然存了几分想出风头的心思。
很快那些刺客就在护卫们的攻击下落荒而逃,贺承晔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刺客们逃走的背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拉。他低头,只见希影有些焦急地看着他,说道:“翡聂不知道去哪里了”
、失踪
有什么事情比成婚前新娘子消失更能下新郎的面子那就是新郎是个皇家人,而逃走的是位未来王妃。皇室历来将面子看得极为重要,当今的太后与皇帝再是和蔼可亲,对于大皇子妃婚前消失这件事也是极为愤怒的。
当众人从“顾翡聂被刺客绑走”的恐慌中渐渐镇定下来,就发现了整一个东山六合赏花会其实都透着奇怪,若多留意立马可以发现隐藏着的那个极有可能的真相。
首先,性子外向的顾翡聂并不喜欢赏花对诗这一类比较风流文雅的活动,这一次却一哭二闹地求着顾尚书让她去,若说是因为那是大婚前最后一次出门的机会,那“一哭二闹”的恳求方式未免太过了。
其次,顾翡聂在出门前斥退了所有想要跟去保护她的侍卫,只带了一个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婢女去六合山,她的理由是带着那么多侍卫不自在,总觉得被爹爹监视着,这会让她感觉爹爹一点都不信任她,会让她感到十分伤心。但是身为一个大户小姐,她本应该已经习惯被一大堆人跟着出府。
再次,东山六合赏花会前的一个月,顾翡聂身边那个对她忠心耿耿的丫头经常不在顾翡聂身边,问顾翡聂,顾翡聂总说派那丫头买东西去了,可那丫头一去一天,回来却只提着少许的东西。现在看来那丫头便是很有可能在安排“顾翡聂的消失”。
最后,当时那些所谓的“刺客”并没有热衷去攻击那些身份尊贵的贵族公子小姐们,看似雷声大其实雨点小,与其说想要刺杀某些人,不如说只是想搞乱整个场面,这也是为什么这帮刺客很快就被打跑了的原因。当时贺承晔便觉得这些刺客奇怪,现下大致也能猜到那些刺客不过是顾翡聂逃跑的障眼法。
综上得出的结论让皇室的面子更挂不住,新娘子的消失居然还是主动消失的这让天家情何以堪顾尚书连续几日称病在家未上朝,背地里自然是派遣了大批人手去追查顾翡聂的行踪。
皇家派出的人马,顾尚书派出的人马,还有其他卖顾尚书一个人情的人派出的人马,这么多人在追查,却仍旧没有找到顾翡聂的行踪。这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这一次,怕是下了大工夫和大决心的。
六合花会以后,大皇子贺安晏把自己关在自己的庆元宫中,谁都不见,除了送饭的公公,再没人进得了庆元宫。贺安晏的母妃宁贵妃心疼得紧,在庆元宫门口站了许久,最终还是去找了皇上。
皇上说着“胡闹”,从繁杂公务中抽空去了趟庆元宫。大皇子贺安晏不是三子中最得皇上器重的,却好歹是很让人放心的一个。虽说这一次的大皇子妃逃跑事件与贺安晏没有半毛钱关系,但皇上还是将一部分气加在了贺安晏身上,本就不开心了的皇帝知道大儿子消沉的胡闹,更是气上加气。
皇上遣人踹开庆元宫的大门时,贺安晏正斜卧在一张软榻上发呆,见皇帝来了,愣了愣,不动声色将一些寻常百姓孩子会喜欢的小玩意藏起来,立马起来行礼。
皇上训斥了大皇子几句,大皇子都温顺地受着。这倒让皇上消了气,本准备了大通的教诲最后只说了一小部分。贺安晏保证不胡闹不闭门不出了,皇上也就叹了口气走了。
那时候希影正在宇乾宫与贺承晔下棋,照例执着白子,照例很快就被已经放水的贺承晔杀得举步维艰。
希影很多方面都挺天才,但下棋却实在没有天赋。
擅棋者,擅谋略,目光长远,城府深厚。所以贺承晔曾经说她是个宁静恬淡的性子,最适合在江南搭一间粉墙乌瓦的房子,住在里头养养花种种草,写写诗作作画,山明水秀,岁月静好,此世安宁。
当时希影笑着回击,评价贺承晔道:“那这么说来,太子哥哥你棋盘上难逢对手,岂不是智近于妖,是天生的政治家,活该每日被复杂的事情缠得脱不开身”
贺承晔拿扇子敲了敲希影的脑袋,慢悠悠道:“我暂时就把这当做夸奖了,其实你若直接说我脑子聪明,擅于统筹谋略,我会更开心。”
回到大皇子贺安晏被皇上训斥的那天。正在希影捏着白子叹息又输了的时候,长安公公跌跌撞撞跑进来,贺承晔扶了他一把,长安公公拍胸平息呼吸:“刚才皇帝陛下去庆元宫将不愿见人的大皇子殿下说了一顿”
希影看看贺承晔,问道:“难得安晏哥哥不再闭门不出、谁也不见了,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贺承晔给气喘吁吁的长安公公端了杯茶,十二骨的竹骨折扇在他手中慢慢摇着,随后道:“大皇兄虽被逼着走出庆元宫,想来还是不愿意见人的,我们去了也是闹心罢了。”
希影垂眸沉默一会儿,随即才开口道:“其实这一次安晏哥哥倒是让我有些看不懂了,我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