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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慢腾腾地从东边的天际升起,给寒冷的初冬带来了一份暖意,不过阳光还没有到璀璨的时候,一股股寒流在天地间继续游荡着,然后变成寒霜,变成无形无声的冰剑,钻到行人的衣服里,让人感到寒气逼人。
然后更多的人便走向了弓箭院的门口。
好多人,黑压压地看不到尽头,一个个衣服褴褛,就象是逃难的灾民一般。
“这么穷吗”王巨看着他们,对张若水说道。
张若水苦笑,这纯粹是恶心王巨的。
“大家既然来了,那就先在这里候着,等一起来齐了,我来解决各位的抚养问题,对,是抚养,你们不是陛下的好子民,而是我的好子民。”王巨看着大伙讥讽道。
人群默然。
王巨拂袖走进弓箭院。
张若水带着王巨看两样东西,问:“可是它们”
它们就是指南针与六分仪。
这时宋朝已经出现了指南针,但不是很规范,至于六分仪,则是一个新鲜物。
经过王巨引导,现在的指南针更加标准,小巧玲珑,实用性也提高了。至于六分仪,张若水则是以为可以用在更标准的制图与天文上,军事上的用途则不大。
虽然它们出现会对远征有利,特别是西夏的一些戈壁滩,以及契丹的大漠地区,可以说有了它们,那么李广那次就不会因为迷路而耽搁会师时间,更不会逼得自杀谢罪了。但宋朝军事政策以保守为主,只是防御了,要这两物做什么只能说可能会对打探情报的斥候有利。
但也不会对西夏与契丹有利,这两国地广人稀,到了宋朝,若是有能力进攻,到处都是稠密的人群,威逼之下,向导彼彼皆是,又何必用这两物
要么就是对航海有利,那也是小道了,对国家无关紧要。
特别是六分仪,它的原理就是大地乃是圆的,大地真的是圆的吗张若水表示很怀疑。
然而这两条张若水皆想错了
王巨看了看,依然不是很满意,它们都不急,于是王巨提出一些改进建议。然后又继续看弓箭的铸造,似乎外面嘈杂的人群,都让王巨忽视了。
太阳越升越高,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王巨拍拍手说道:“开始。”
第四三二章宋灿
王巨带着一些胥吏走出弓箭院,但不是他说话的,而是张若水说话:“诸位,你们被王监使裁出军器监,因此导致你们走投无路,没有话路,是吗”
“是。”
然而答的声音不大。
依然有少数人在撒泼,不过大多数人眼中有些迷茫,无论有人对他们说了什么,也许在今天早晨动身之前,他们心中也许也抱着一份侥幸,可真站在这里了,他们才隐隐发现,这是与王巨决裂,与一个天下有名,似乎前途无量的青年官员作对,当真能作的了这个对
只是周围站着那么多人,才隐隐给了他们一点勇气,否则张若水这一问,都会有许多人退走。
“既然你们走投无路,王监使只好抚养你们了,这么多人,得多少钱抚养哪”张若水嘲笑道。
“他是自找的,”人群中有些人大喊道,只是声音更稀疏,其他人则是低下头。
现在有些人针对的是王安石变法,而不是王巨。王巨的名声依然不错,至少在大多数百姓心中是一个好官,这样做,确实是过了的。
“好,既然你们决定让王监使抚养,王监使在陛下面前也承诺了,抚养你们所有人,那么就登记吧,不过有一条,抚养可以,只有一次机会,一旦你们决定不让王监使抚养了,退出后,再也不能无理取闹,这一条也是抚养你们的条件,写在契约上,若是违反,律法处决”
人群中有些人冷笑,即便如此,这么多人,你王巨有财力养多久
或者说你有什么手段逼得大家宁肯退出,也不要你“抚养”,可莫要忘记,有那么多眼睛盯着,正等着你犯更大的错误。
胥吏拿出名册,开始登记,一个个在契约书上签名画押。
许久,叶默带着名册与契约,呈给了王巨。
张若水瞅了一眼:“这么多人。”
足足两千八百多户工匠,一万多人
“人少了,能给我压力吗”王巨道,又说:“叶默,将他们带走吧。”
“喏。”叶默退下,一会儿驶来许多辆马车牛车,叶默说道:“各位上车。”
“你将我们带到哪儿”一个妇人问。
“各位不是要抚养吗明公抚养你们啊,得提供食住取暖。”
“给我们钱粮就行了。”
“给你们钱粮你确定”王巨一步跨过去问。
“确定。”
“本官欠你们吗”
“是你将我家官人裁掉的。”
“那本官得给你多少钱粮”
“每月五贯”那妇人支吾道。
“叶默,记录。”
“喏。”
“你确定本官每月必须给你家五贯钱粮”
“是”
“胆子不小,居然勒索朝廷命官,来人,将她押到开封县。不听指挥者,一律押走。”王巨喝道。
随着一声令下,忽然扑出来一队队官兵。
在军方,王巨威信很高的,而且王巨整治军器监,其用意就是制作优良的器甲,兵士们同样因为这个器甲受够了。所以王巨向赵顼提出请求后,赵顼下达口旨,立即过来数营官兵配合王巨行动。
看着明晃晃的刀剑,又看着两个衙役几乎是拖着那个妇人远去,一万多人全部怂了。
面对着国家利器,也许这时候他们才想到一件事,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况且他们大多数人是无理取闹。
一户户百姓被拉上马车牛车,带向城西。
围观的人面面相觑,不过有一些人随着车队离去,这些人当中未必都是居心叵测的,有的人也是看热闹去的。
浩浩荡荡的车队一眼望不到尽头,一直出了西城门,依然继续向前驰奔,一直驶了二十多里地,许多人都走累了,陆续停下脚步返回了京城,不过还有一些人继续跟了下去。
城外二十多里地,金水河畔,车队停下。
大伙看到在一片坡地上,耸立着一片宅子,是片,好大的一片,全部是青砖褐瓦房,虽不高大华丽,倒也坚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