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 293(2/2)
当然也要小心,不能偷工减料,否则还会出事情。只要杜绝了偷工减料,就无大碍了,甚至一些堤防在漏水,都有的是时间堵起来。
另外就是对洪峰的测量,这是新学问。
于一些州县紧要河段,打下木桩,标上刻度,当成水尺。然后派人观察水位线,再用简易方法测量一下流速与流量即可以了。
河决之害,除了人为因素之外,主要就是这个洪峰。
黄河支流很多,不是来自一条河流,沿途有许多支流,但有的支流上游在落雨,有的不在落雨,因此注入黄河的各支流水流量不一样,这个无害,就怕大多数支流一起在落雨,或者一些干流,如渭水、洛阳雨量大,涌入的水流量多,导致河水猛涨,也就是王巨所说的洪峰期,那便会危险了,那时堀开泄洪区,是最管用的时间。
相信,到现在不知过了几次洪峰期。
所以王巨一见面就责怪。
程昉苦脸道:“我解释过了,可大臣们不放心,说后方就是京城,怕有危害。”
“我看看,”王巨道。有没有危害,还得看堤防,若堤防建得单薄,是会发生意外的,一旦这个堤防倒下来,那得出大事情。
他骑着马跑了一圈,堤防绝对可以,但他又再次不满地说:“为何只有这点大。”
方圆不过一千来顷,看似不小,但它杀的是黄河之水,哪里够用
“子安,你不知道,朝廷是好心,可百姓不同意啊,他们都不同意泄水淀淤,就是这点面积,都吵得咱家头大。”
“不管用哪,”王巨道。而且他进京时刚刚从黄河乘船经过,水势咆哮如雷,这让他很担心。
“堀吧,”他又说道。百姓反对也正常,毕竟他们没有看到好处,更不相信这个泄水淀淤。万事开头难,开了这个头后,以后执行就容易了。
堀也有堀的注意事项,必须在水位平缓的所在堀堤,否则也会容易出事,但拖到现在了,程昉也早测量好了,这是一个有能力的太监。然而越有能力,这个太监的身份就越让他悲催。你一个小太监有些本事,士大夫何以情堪哪。
河堤堀开,浑浊的河水迅速冲了进来。
有的百姓趴在堤上号淘大哭,终于堀了,他们在泄洪区内的所有庄稼淹之一空。
“贺知县,难道朝廷没有赔偿吗”
“未听朝廷有赔偿,不过泄洪区都是些薄田”
“薄田也有收益,这个我回去禀报吧。”王巨扫了一眼堤岸上的人群,没有钉子户,一听要堀开河堤,一个个全部离开泄洪区了,这是天上之水,朝廷铁了心要堀,能不撤吗
不过面积终是不小,一千多顷,直接与间接受影响的百姓就达到了两千多户,至少有一千户百姓就靠这薄田得活的。
“贺知县,你再解释一下其意义,我回到京城后努力让官家拿出一些钱粮补偿,今年有些损失,然而明年就可以得到许多沃土耕种,收益远大于损失,这样民心始安。”
“下官这就去做。”
“程备使,你也做错了,为何不向百姓解释,这一条很关健哪,不然若有一两个敌仇你的人煽动,百姓未看到实益所在,闹将起来,好事也变成了坏事。”
“子安,咱家都以为堀不成了,哪里想到劝说百姓。”
“这一条真的重要,”王巨道。这句话乃是好心,王安石所谓的农田水利法,乃是王安石变法中最让人称道的变法之一,然而实际当中没有那么容易,比如郑亶在两浙就因为豪强的阻拦而失败了。主要成功的地方就在河北,而河北能成功主要功臣就是这个太监。但最后他的下场未免太不公道。
“最好还是子安你来,咱家真不行哪。”
“让我一辈子主持水利,我无所谓,官家会同意吗回京吧。”王巨又说。
堀也堀了,安抚的事还是交给酸枣县的官员来做吧,程昉呆在这里也无益了。
王巨说着,就骑马回去,甚至没有观察河面水位的变化。
没用,暂时会杀一下河水,然而只要上游的河水源源不断而来,不久河水水位就会还原。想要真正杀住河水,就得如他奏折上所写的那样,须设二十个蓄洪区,平均每个蓄洪区面积平均达到五百顷。这样在每一波洪峰到来时,不停地泄洪蓄洪,才能勉强杀住河水。特别是现在朝廷将河水全部束于单薄狭浅的东流,须设的蓄洪区面积须更大,才不会出事。
仅靠这一个蓄洪区,不管用的。
于其指望它能杀河水,还不如指望它会得到一些不错的淤田
王巨回到京城,立即将情况写了一篇奏章,送到了中书。
于末尾刻意说了京畿百姓二字,无奈,王安石是钻到钱眼里了,即便是免役法,还是敛财的,农田水利法也莫要说得多高尚,它在王安石心中利民是为辅,利国才为主
这些百姓全是京畿百姓,属于开封府的百姓,要不要安抚,王相公,你看着办。
奏折递到中书后,王巨就送小苏了。
速度真的很快,王巨前面到了条例司,后面王安石就将小苏赶到洛阳做推官去。
王巨苦逼无比,他成了顶缸的,顶缸问题不大,关健这样一来,他也成了拉仇恨的。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摧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子安,莫拿我打趣儿,我才没有三变那么悲伤呢。”小苏乐道,这一去,不是相看泪眼,他反而很高兴,不就是离开了京城吗,但也离开了条例司。
“这位就是我的兄长。”小苏又介绍道。
“见过子瞻,”王巨唱喏,一个帅得不能再帅的中年帅哥,王巨唱完喏,还施了一礼,虽然知道此时大苏缺点太多了,但在后世大苏名气太大太大,真正的文曲星哪。
当然,无论大苏或小苏都没有这个自觉,此时王巨名气之盛,绝对在他们二人之上。
“见过子安。”
小苏又擂了王巨一下:“你也太小看了我们兄弟俩吧。”
“怎么说这话呢。”
“我们那个欠债”
这便是老苏去世后留下的债务,兄弟俩不得不辞官回家丁忧,时间长不说,路程还远,两人又做官了,手脚开始松动,几年下来,路费加上花销,欠下一屁股债。
兄弟俩也闹分家,各自均摊,小苏还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