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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又说道:“臣又破开一段黄河主流河面,大约测量了一下其流速与流量,虽是在枯水时季,现在黄河的流量一个时辰能达到六百多万料一料一立方,比如一千五百料船就是一千五百吨船,当然经过狭窄的东流时,因为狭窄,可以逼得河水更快东流。但臣又仔细地看了一下,两岸河堤并不高大坚固。想要迫水入东流,必须修起更高大坚固的河堤,否则汛期一来,北股水又束于东股水,河水必然抬涨。不决堤也会蔓延到平原地带。而且就是修起高大坚固的河堤,因为其沙量,与其地势,几年后又成悬河之势,必然出现更大的决堤。这是各地的高度,陛下请观看。”
虽然是走马观花,但这些数据显然更有说服力。
“因此不管是北流,或者是东流,如今朝廷是想草修草治,那都是不行的,不过拘于财政,只能草治。但想草治,必须选择一些低洼产量低的盐碱地,借助山岭,修起第二道堤防,看着汛期洪大时,打开堤坝,将河水分流进来。这个也可以计算。”
“也能计算”
“现在每时辰流量大约是六百万料,汛期大的时候,最少在一千两百万料,甚至一千五百万料。那么一天就是一亿八千万料,十天就是十八亿料。如果置蓄洪区,一个蓄洪区打算五百顷,平均深度半丈,就能泄去四千万料,十个蓄洪区就能泄去四亿料。少了这四亿料洪水,汛期规模就会下降近四分之一。如果特大洪汛,那么置二十个蓄洪区,河堤就会平安无事了。再说真正的汛期也不过一个来月。臣也写了进去。”王巨又交出最后一张纸头。
这个并不难。
比如开封,开封十六县只有二十来万户人口。
当然不止了,仅是京城就不止二十来万户,但京城的兵户不能算的,外来户不能算的,这也证明了开封城外人口不密集。造成这原因,就是有多处低洼盐碱地,不适宜种粮食,于是百姓养蚕载桑,或者载果树,那能养活多少人
然后呢,有几大牧监。
余下的地方人口都不大密集了。
仅是在开封地界,便可以设置起大片的蓄洪区域,甚至远比王巨所说的五百顷面积大。
既然是草治,那么就得拿出草治的方案。
况且开封放水积淤,也是王巨很早就提议过的策略。
这不是汛水卷泥,而是静止淀淤,同样是黄河水,效果却是两样的。
赵顼慎重地将这几张纸收起来。
有的他真看不明白,比如这个什么水流量,但有人懂。
然后说道:“王巨,你那条策略很管用哪。”
“陛下,虽然是根治冗官之策,但陛下提将出来,那时很过冒险。”王巨老实地答道。如果不是自己听到了,让赵顼使了一招乾坤大挪移,马上就吵将起来了。他又说道:“它也是诡道,治国用兵都是一样,用诡道都是迫不得己之策,最好是以正为主,以奇为辅。”
“朕也不想啊”
王巨心中却在摇头,我说得再清楚不过,既然打算变法了,干嘛将富弼召到京城
你也不看看富弼的家产,他能支持你打土豪,分田地吗一富一文,在京城,能有好事吗万事难就难在开头,开头在吵,后面岂能不吵
算了,让赵顼吃吃苦头吧。于是他又说道:“郑白渠那边不能再耽搁了,臣要回去。”
赵顼想留的,毕竟马上就要动手了,但想一想郑白渠确实不能耽搁,反正也不急这几个月,因此说:“卿辛苦了。”
“陛下,这个就不用对臣说了,对其他大臣说吧,他们最爱听。”
“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王巨辞退。
说回就回,刚到驿馆准备收拾行李,门外驿卒过来,说道:“王大夫,外面有人递了拜贴。”
王巨接着拜贴,看到落款的那个名字,略略有些发呆。
第三九〇章大智慧大勇气
“见过元泽兄,”王巨客气地说道。
看着王雱,再想一想他的传闻,就可以看到保守党的恶毒。
首先王雱不是死于心疾,而是先病疡,后病疽,不治而死,通俗一点说,就是先痛风,后导致关节发炎,这时代根本治不好的,于是死掉了,非是心脏病,更非是涝病。
其次王雱写了一首香艳的小令,杨柳丝丝弄轻柔。烟缕织成愁。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而今往事难重省,归梦绕秦楼。相思只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
这很正常。北宋的词有几首不是香艳的
然后世人便造谣王雱生前嫁妻,嫁了,又舍不得。用来说明王雱是一个神经病。实际王雱生前根本未嫁妻,夫妻俩关系很好,可能因为串门之故,让赵顼弟弟赵颙看到了庞氏,后来王雱死了,赵颙也死了妻子,他觉得庞氏长相美丽,谈吐优雅,一度想迎娶庞氏过门。但王安石是宰相,他是亲王,有避讳,这门亲事才没有搭成。庞氏便改嫁了他人,一直到政和年间才去世。
那么有心疾的是谁可能是他弟弟王旁,因为这个孩子也命短,早夭了,但留下了两个孩子。王雱也有一男一女,不过他这个儿子,同样也死得早。
至于这个小令的背景,可能是王雱病重,他家人怕出意外,让庞氏单独住在一栋小楼,王雱思念时写的。
究竟如何,王巨不知道了。
并且王安石为什么替两个儿子取发音相差不大的名字,王巨也感到奇怪,难道在江宁雱与旁读音不同吗
第三个更搞笑,据传王安石在家里与程颢等人谈论新法,颇为改革受到的阻扰焦虑、伤神。王雱散发赤脚,披着衣裳从屋子里走出,大刺刺坐到他们中间,大声怒喊:“将韩琦、富弼这几个糟老头子,拖出去砍了,新法立即可行”王安石吓了一跳,连忙制止他,道:“儿子,你错了”程颢本就迂腐得很,立刻板起面孔,一本正经道:“我们在谈论国家大事,你一介小孩,不得胡说八道,姑且退下”王雱愤然离去,兀自不平。
大程真敢往自己脸上贴金哪。
首先年龄,大程与王安石商量变法,两人合作的时间段只有在今年秋后到明年,明年就因为分岐被罢职了。
王雱现在不在京城,而是在南方,旌德县尉,今年回京,大约与自己一样,是进京述职的。可能王安石要变法了,儿子有智谋,用述职名义召到京城,父子俩合计一下。但明年王雱还能回到京城吗
就算明年王雱还会回到京城述职,也确实是一个毛孩子,至少在富弼眼中,无论王巨或王雱都是毛孩子,然而大程才多点大,就象章楶比王巨大二十一岁,敢呵斥王巨是毛孩子子弟不可预吗况且大程只比王雱大十二岁不他说王雱是孩子,就是他说王巨是孩子,说不定也会让王巨来一个大耳刮子然后再骂一句,你真敢卖老啊
大程巴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