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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破道:“我以前认识一个女孩子,名叫芳芳。”
舞衣又慢慢低下眼睛。半晌。轻道:“是你的什么人”
“爱人。”钟离破道。“像你爱沈远鹰一样的爱人。”
舞衣飞快瞟了他一眼。飞快红了双颊。望着窗口,“我不爱他。”
“哦。这样啊。”钟离破始终看着她不曾瞬目。“那我和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杀父杀母,杀夫杀子,灭满门的那种。”
“呵。”舞衣扯了扯唇角,“一点也不好笑。”
“你就快成我这样的仇人了。”
钟离破双眉忽然剔了剔。
舞衣脸瞬间就红了。纵使她没看钟离破的表情。
于是钟离破面向门口。不再盯着舞衣。
门是硬杂木的。刻着蝙蝠寿桃连环锦文,做工粗陋。涂着一层亮亮的好像从来没干过一样的透明油漆。地板是木头条铺的。明明在二楼,却似乎从木条缝隙里透出光线。
不知谁在走廊里行走。木板地轻微嘎吱的响。
窗外不远有一棵松树。二楼这里可以看见树顶盖着积雪。远处有一小株红色腊梅,也染着白雪。一共七条大小枝干,只开着一朵红花。
小瓜无聊得快睡着了。
舞衣望着窗外,忽然道:“后来呢”
“死了。”
钟离破淡淡回答。
舞衣一愣,心中难过的消化了会儿,不知所措中微微生起了气。小嘴一撅,道:“你这人,除了说杀和死,不会说别的了么”
紧跟“哧”的一声,钟离破笑了。“那你希望听我说些什么”
于是舞衣又犹豫。
钟离破静静的坐着。
一刻钟后,钟离破忽然道:“姑娘,你不是不想和我说话么”
半晌。没有回答。
钟离破的目光从土黄色的门板上挪到舞衣娇美的瓜子脸上。那张小脸红通通的,却不是羞涩。是晕开了花的胭脂。
钟离破微笑张开了口,尚未出声。
舞衣已轻轻道:“那我呢”下意识的伸出右手食指,伸向闭目的小瓜温热的蜷翅,突然间收住手。转过头看见钟离破的微笑。“你也会杀”
“我叫人打水给你洗脸。”钟离破冷着面孔站起身,语气生硬。
“不”舞衣叫着扭转了整个身子,望了他的脸后缩了一缩,声如蚊蚋,“我想洗澡。”
之后。她感到自己的心,跳得好厉害。浑身经脉都发紧。没有思绪。
微笑。绽开。像用力拉扯一根牛蹄筋。
钟离破又慢慢微笑起来。微笑着轻快走到门前,拉开。
“我半个时辰之后回来。小瓜会替我陪着你。”
小瓜冷冷看着面前这个心不在焉的女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姹女洗新妆五
漆黑而濡湿的长发披在雪一般的肌肤上。她的脸又白,又粉,像三月里白桃的瓣根。带着一丝红润。她的眉好弯,眼好黑,却未垂着眼帘。小瓜站在她浴桶的边沿。
一个沐浴的美人,和一只五彩斑斓叫声婉转的美丽小鸟。
小瓜金鸡独立,伸爪挠了挠头皮。哈,果然还是后者美丽。
浴水轻轻荡在她的肩头锁骨,连水也销魂,水也香,水也是桃瓣般粉质多香。她的弯弯的眉弯弯细细的颦着。一对湿润的藕臂搭在浴桶边沿。小瓜的脚边。
小瓜看着自己的脚。嗯。十指纤纤。
小瓜居高临下鄙视的望着这个失神的女人。细致的水珠凝结在她细长的鼻梁,像刚刚渗出来,又像立刻就会渗进去。双唇饱满如一颗粉紫色的樱桃。双唇吸饱了水般。
还这么小。小瓜极不屑的仰了个脑袋。这水气,这香味,熏得我头晕。小瓜向浴桶中香水深处望去。
看不太清。可是它觉得自己更晕。
于是它向浴桶后面绕去。一步一个脚印。一溜歪斜。行走在浴桶人生的边缘。黑发蜉蝣在水面。惆怅的卷成圆圈。
像远古黑色圆圈的符咒。
符咒,黑发。黑发,符咒。手肘,手臂。
手,脸蛋。
小瓜又绕了回来。
那女人丢了魂魄般痴痴坐在澡桶里面。启着小口,颦着眉尖。目光幽忧。
忽然锁向小瓜。
“他走了”半张脸的唐秋池探头探脑问道。之所以是半张脸,因为他半个身子都隐在床架后面。床架后面有马桶。
沧海缓缓回过头。点了下头。
“那你为什么不叫我”唐秋池从床后走出来,走到沧海面前,端起他面前的茶盏。
被他一把夺回。
沧海又洗了一个杯子,倾了一盏茶水搁置唐秋池面前。“我又没叫你藏起来。”
“可那是你说庄子里有奸细的”唐秋池说完,将茶水一饮而尽。开水从舌头喉咙烫到胃里,烫得撂爪儿。
沧海轻轻笑起来。“我弟你都信不过”
唐秋池捂着心口痛苦道:“我怎么知道进来的是他反正都藏起来了,索性不出来罢。许久不见,还是整天想着整人的法子么”皱着眉头,弹了肥兔子一个脑崩儿。
沧海眉心蹙了蹙,抬眸一笑。“是啊。正在想怎么把你塞马桶里。”
唐秋池沉默了。
半晌,对着沧海伸出了四根手指头。手心向己,手背向外。
“唉唉”沧海忽然痛苦的撑住额头。“你怎么还没忘呢”
唐秋池哼了一声。“当然。既然你把我找了来,自然要付出代价。”
“就算我不找你,你早晚也会来找我的。”沧海一手搂着肥兔子,一手在额角轻揉。眉心蹙着。
唐秋池叹了一声。坐了会儿,轻道:“身体还好”
沧海侧首看了看他。郑重的脸色。于是放手浅笑。将头点了一下,“还好。”从新为他倒了杯茶。
“小飞镖啊”
唐秋池捂住了脸。
第一百六十三章姹女洗新妆六
沧海又大大笑起来,脑袋一侧,自满道:“唉,我怎么那么喜欢你们呢”将兔子往唐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