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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翻了翻眼睛,更大声道:“你在我家里裸泳就是有伤风化,我要拉你去见官”
宫三微笑道:“也对,现在的官都同地痞无赖打成一片,你去状告敝人或许能赢。唉,不过可怜敝人一个外乡人,却要虎落平阳了。”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捡起裤子穿了。
神医气得登时瞠圆了凤眸,刚要大骂,忽见宫三从衣堆中拎出一条银灰色的绸面汗巾往裤腰上就系,不由得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宫三的手。
宫三抚了抚心口,微垂看着神医,微笑道:“吓了敝人一跳。”
神医先不悦呢喃了句:“没事儿长这么大块儿干嘛”又凶悍道:“喂你知不知道这汗巾是谁的”
宫三微笑道:“是容成兄你的啊。”
“知道是我的你还系你恶心不恶心啊”神医怒道:“两个大男人换什么裤腰带哎你是不是心理变态啊”看着始终微笑的宫三,猛地一愣,指着汗巾子道:“这是我给白的那条”再愣,想起昨晚为他解衣时
“那白现在系的那条黑色苍鹰的你的”
宫三更是微笑道:“是啊。”
神医呆了半天,思绪几经飞翻转,凤眸越眯越细,最后仍然道:“宫三你好恶心”
宫三的笑容慢慢减淡,却也未全部消失。“呵,容成兄这么说敝人可不太赞同,换汗巾这事可是容成兄先对皇甫兄做的啊,皇甫兄不喜欢系你的汗巾,敝人就换给他喽,他若是也不喜欢敝人的,自然可以再换嘛,他若是不介意,容成兄你又何必枉、做、小、人”
神医咬牙切齿半天,仍是挤出一句话:“宫三,你好恶心”
“此话差矣。”宫三的笑容终于完全消褪,神色转为郑重,“容成兄,你口口声声说敝人恶心,可是敝人昨天没有勉强他,勉强他的人恰恰是你。若说恶心,数到天边去也数不到敝人,而到天边去排的都是你。”
“你”
“敝人还没说完。”宫三一把拨开神医的手指。
神医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缓缓游荡在闷湿的。脚下的黄土,也被浸润得如酥,飘不起一星儿半点。像他提不起的情绪。
宫三的话,像一道魔咒。扼着他的颈子和心,就快喘不过气来。说着说着,他已眼前白,又眼前黑。
忽听有人扯着嗓子叫道:“杨矛钉子在哪儿”
神医的胃猛然一阵收缩。
第一百四十七章花髓苦以清一
恍惚看见林后隐隐绰绰有些人影,耳又听潺潺流水击石之声,已身不由己奔向林侧,手扶一木,张口便呕。
但听林后人声不绝,高高低低粗粗细细,不断有人问道:“杨矛钉子在那儿”
“杨矛,钉子在哪”
“杨矛钉子在哪儿”
神医一边随波逐流狂吐,一边又有啼笑皆非更残忍的话回响在脑海。
你可知道,你昨天放进皇甫兄裤子里的青蛙,是什么触感么
你可知道,你昨天放进皇甫兄裤子里的青蛙,是什么触感么
神医忽然挣扎爬起,往来路狂奔而去。奈何手脚发虚,未奔上两步便已连滚带爬。挥手推开伸来的不知谁的手,耳边听到的声音如同溺水昏厥前最后一秒从岸上传来,奔跑,仿若梦境。
梦中的身体不受控制般拖累着双腿,已经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但是奔跑不动。周身的景物根本没有移动,又晕眩的不停晃,像一石激起的万重水波,倒映着灰白刺眼的天空。
火光照耀铜镜般的苍白日光。
背后光明而面前灰暗的云彩,刺眼,刺眼,睁不开眼。
身上有如被绑了条绳子拴在树上,不停的跑,不停的望见相同的景象,还要再跑,还在原地。
喉中火辣,口中苦涩。
他像跑过一座又一座的城,每座城都熙来攘往。他想见到的人们望不见他,望见他的人们向他伸出悠闲的手,要救拔一把满身燥热的他,扶一把,拉一把,递一碗水。
他却统统看不到。
继承这座山庄的时候,犹嫌这庄太小,不过几天便游遍了所有,他还想要一座岭,一条沟,一道瀑布,一湾温泉他也曾挖过一湾池塘,一道水流,建过一条长廊,一座阁楼然而他现在,却忍不住要咒骂这山庄,为何要修得如此寥廓
假如让他一步就可以跨到面前,一把就可以用手抓住,下一秒就可以说出,他都不知该用什么来交换。
面前的道路越来越模糊,他的心却似乎越来越清醒。模糊的是注满凤眸的泪,泪湿了可以擦干。人的心,清醒的时候有多久
神医抬起沧海白衫的袖子,狠狠抹一把泪。冲进沧海的院子。台阶上立刻惊起一众少年。
“容成大哥”
“容成大哥”
神医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尽全力将他们向两侧一拨,狂风卷地般进了屋,将门一闩。小圈儿在外鸣吠。
沧海坐在床上拿着一棵青菜逗弄兔子,面带微笑,迷幻像清晨照进雾林的光。扭头望在神医僵硬的面上,云淡风轻。
神医低头向着他屈膝便跪。
沧海大惊失色,一把抛了兔子,上前搀住。
“澈你干什么”
情急之下内功凝聚于臂,生生将神医托起。神医的双膝,尚未着地。庭外少年拍门叫道:“公子爷什么事”
神医垂首低道:“白,这次是我不对,你打我、骂我,斩我的手、斩我的脚”
第一百四十七章花髓苦以清二
“你杀了我我绝不会恨你、怨你,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神医哽咽说完,就势仍要下拜。
沧海惊慌扶住,急道:“澈你不要这样”
外面少年又将房门拍得山响,一叠声叫道:“公子爷到底怎么了你先开开门”
“等哎澈”沧海架起神医两肋向自己怀内用力抱住,才向外叫道:“没事你们出去吧我和你容成大哥说话”
璥洲又道:“那公子爷,你有事喊我们”便仍出去。
神医道:“白,我这次做的事不可原谅,你放开我,让我一头碰死在你面前”
“澈”沧海猛将他一晃,眼眶已红,却紧紧托着他两臂毫不放松。眼珠隐忍盯着他,虹膜浮着一层水气,说道:“容成澈,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君王、跪父母,我算得什么,你凭什么跪我你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