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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哪里”
神医不答。
沧海想了想,忽然半弯身两手握住神医的左手来回甩起来,像大象的鼻子。沧海乐个不停,腰也跟着扭来扭去。
神医后脑勺对着他。
沧海停下来,腼腆笑道:“好了啊,极限了。”
神医冷冷道:“你想怎么样”
“陪我喝茶吧,澈。”
“是你求我留下来的”
“是啊。”抿嘴,笑。
“那我生不生你气”
“生。”眼眸一抬。
“那凭什么我就不生气了”
“你说呢”
“你说。”
“哎”沧海一直在笑。又像大象鼻子一样晃了晃他手。
“好吧。”神医转过一张灿笑的脸。“看在你这样哀求我的份上。”
“不过我站累了,走不动。”
沧海轻叹,“那没办法了,我只能来扶你了。”闪亮亮的眸子盯了他一眼,将他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手绕过他的背揽住腰骨,忽然,几乎神医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沧海身上,沧海膝弯一软。
放开他,“澈,这样太不舒服了。”
“谁不舒服我还是你”神医仿佛话也说不利索了。迷离着双眼,忽然被沧海拦腰抱起。
沧海毫不费力笑道:“都不舒服。”
神医惊讶。直到被放在凳子上,才担忧问道:“可以用内功了吗”
“可以。”沧海笑,“一直都可以。啊,水开了。”随意翻过茶碗,拈开壶盖,提起铜壶。
神医见了,马上撅着嘴扭着身子跺着脚道:“啊啊白果然对我不好白就会敷衍我我太可怜了呜呜”
沧海柔声道:“我会对澈好的啊。”
“那你好好沏茶给我看。”高高撅起的嘴巴上可以拴一个油瓶子。
沧海叹,“可是没有香炉啊。”
神医晃着肩膀,“有是有,可是我懒得叫人去拿,你从仙子沐浴开始。”
沧海看了看他。微微一笑。“好。”铜壶倾水,漫过薄透的甜白釉盖碗。
神医静静望着他的手,目不转睛。仿佛雾一般的光和汽,颀秀的十指出没其间,有时分不清甜白釉和他的手,有时又莹润甜净得胜过上好的瓷胎,指上关节同细腻纹理就是最工细的暗花。
神医忽然盲目的轻叹。
“白,像梦啊。这样。”
沧海敞开壶盖,壶口氤氲仿若含烟。
“噩梦”
“不。我怕我会醒来。”
“谁也不能永生沉睡。那你想怎样”茶荷移到神医眼前,茶叶条索纤细,满身披毫。
“我想让你”
“等等,”沧海垂眸望着茶船内温水,淡淡道:“我若生气茶就会变味。”手指搭在铜壶上,“还要说吗”
“嗯嗯,”神医摇头,“不了。”
沧海向盖碗内注水,只得七分满。
“剩下三分情,”神医轻声念道,“希望你永远对我。”
“你在下咒”
“我在许愿。”
沧海靠近银白隐翠的茶匙顿了顿,抬眸一望又垂下,雪花纷落,沾水翻飞,虚静而潜沉。“说说看。”
“还是不了。”神医望色,又道:“省得糟蹋了好茶。”
无动于衷。沧海就像没听到一样,随呼吸纳入茶味,浅笑,道:“果然是香得吓煞人。”
神医轻轻撇一下嘴,“这名忒难听。”
“那么依你”
“碧螺。”
“嗯,形似,不过少味。”
“请教”
“碧螺春。”
神医眼光一亮,慢慢微笑。“好名字。”
沧海将盖碗捧奉,“趁热。”
“多谢。”
神医观茶闻香,凤眸沾染水气,像薄衣浅笑江南的春。玄玉之膏,云华之液,色淡香幽。初尝鲜雅。
烫嘴。
“唔果然不适合我”神医用力捏住上唇,“太斯文了”使劲吹皱一杯琼浆。“受不了受不了”
沧海唇角微扬,瞥开眼光。“你小时候不是就喜欢和我比斯文吗”
“是啊,怕你输给我会哭鼻子嘛,改了。”端起茶碗,吸了一口,“你怎么不喝”
沧海便也啜了一口,笑道:“这样也称得斯文你要是不被烫就会喜欢的了。”
神医嘴角顿了顿,点了点头,又点了点头,顿了顿嘴角。“喜欢我给你衣服熏的香么”
“不喜欢。”沧海认真道:“老是想睡觉。”
神医喘了好几口气,没说出来一句话。半晌道:“太煞风景了白你应该说,”捏起嗓子半眯凤眸,“我好喜欢,以后都这样,和容成哥哥在一起。”仰首憧憬状。
沧海腮侧动了动,因为用力咬牙而牵扯肌肉。
“容成哥哥,谢谢你,唔啊,”撅起嘴巴一啵又松开,“那容成哥哥也亲我一下”
“你有病吧”沧海暴怒拍桌而起。“容成澈你根本就是死性不改我今天真是吃错药了对你好我要是再”
神医忽然神色正经的拿出一个六角小漆盒,打开盖子,里面满满一盒各色糖果。神医眼神纯洁,微抬首看他,“你要是再什么”
沧海眼光盯着漆盒,始终未曾移开。桃色的口唇微启。
神医懒懒道:“说啊,再什么”边晃着诱人的饵食,发出缓慢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