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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要展现出最厉害的剑招那一瞬间,米斯特利亚就退缩地收起剑来。一定是这样,没错。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不重要。他只知道不要错失好时机。路易詹很快让雨剑交锋,顺着剑刃滑下,要攻击对方的手。同时提腿踢对方的膝盖。
吱
波里斯让剑刃分开,但是手腕有一小部分已经被路易詹的剑尖划到。膝盖是避开了,可是他非常清楚这种事是怎么发生的。是因为自己在犹豫的关系。犹豫不决的是他到底该不该制止自己体内真相不明的力量。
路易詹并不知道波里斯此时的复杂心境。昨夜波里斯拿着芬迪奈公爵递给他的葡萄酒杯,答应了公爵;但此刻他看到眼前如此认真的路易詹,又再度心软起来。如果波里斯赢了,当然是很好,必须赢了才能保护得了自己;但是为了这个目的,他却得毁掉一个有人依靠跟随的人。
他是某个人的哥哥。
那种绝望,那种烦闷与痛苦,波里斯怎么会不知道他曾经在心中不断地重复,希望不曾失去过哥哥;他重复了数十遍、数百遍,这些事他都还记忆犹新。在原野里的那几天,每次睁开眼睛醒来时,总希望所有一切都是梦,当时他想要紧抓住哥哥也不行,而且无计可施,哥哥就这样在他面前慢慢倒下
“啊”
路易詹既已知道对方的弱点,他不放过好机会,打算好好利用这弱点。于是,只要一感觉对方的剑停下来,他就开始猛烈反击。当两人又再远远地相距时,波里斯的手腕、左上臂、还有大腿内侧,都受了伤。到处流淌的鲜血一直刺激着波里斯的神经。而群众像是欢呼又像是忧虑的声音也不断刺进他耳中。看着再度发动攻势的路易詹,他无法很快转为防御,一部分也是因为这些原因。
“啊”
好不容易头转过去了,但是波里斯的脸颊却被划出长长的一道,鲜血一滴一滴掉落下来。刚才如果没有避开,差点就有生命危险。尽管如此,他还是把想要反击的动作给压抑住了,改为平实的防御动作。可是用袖子擦拭脸颊一看,袖子都染红了,他心中不禁感到烦闷。该怎么做才好再这样下去,约定的事能够做到吗
芬迪奈公爵一直坐在特别席上,目不转睛看着,此时他歪斜着头思索了一下之后,像是在讲给一名少女听,喃喃说道:
“昨晚小猫的吵闹声都已经那么大了,今晚会怎么样啊”
伊索蕾坐在公爵脚边的一张小椅子上。公爵说她既然要求保护,就指示不要离开他的视线,才会让她坐在那里。而克萝爱则是坐在可以俯视伊索蕾背影的位子,有好几次,她都一直盯着伊索蕾背上的双剑。
至于伊索蕾,她目不转睛看着的地方,有个固执的黑青发少年在那里。伊索蕾非常清楚他到底在执着什么。虽然她心里也焦急,但是她无可否认,这是他的一部分。因为有些事无法轻易被忘怀,现在仍然与他同在。他是被攫住的人,所有记忆与名字紧紧被攫住的人。
剑尖交锋、抵挡、挥甩、碰击。如果形容波里斯的出剑方式是慢条斯理,那路易詹可说是急迫躁进。有好几次路易詹都攻击成功,而且自己也没受任何伤,但胜负就是迟迟未见分晓。仿佛像是在刺岩壁一样,刺到手都发疼。不过,也许这只是心里的感觉而已。路易詹又重新握好他的剑,挥出无法掩饰不安的一剑,画出了一道横线。
“你在犹豫什么啊”
波里斯听到对方不悦的说话声。虽然占尽优势,但对方似乎一点儿也不高兴。
“干嘛这样踌躇难道你是看不起我你怕如果尽力发挥,我会被你杀死”
霍地一声,剑掠过波里斯肩膀内侧。虽然这一瞬间相当危险,他却什么想法也没有。
“你不要太看不起人我可是向来都赢得很光荣”
“输也有输得很光荣的吗”
波里斯的剑伸了出去,在半空中画出快线,掠过对方身体。路易詹的脖子短暂地颤抖了片刻。他对波里斯说:
“你”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路易詹完全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为何如此拖延比赛,也不知道他想逃避的是什么。难道路易詹以为他是在嘲笑他为了光荣比赛,他是在努力压抑那股真相不明的不祥力量,不,不是这样的
锵锵锵锵
“不要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路易詹一面涨红脸孔,一面说道。这次他在剑上施了很大的力气。下午三点过后,从大地开始慢慢升起的地热,让靴子里的脚都热烫起来。路易詹全身是汗。他们两个明明不认识,可是开始因为米斯特利亚这个名宇的关系,而特别在意他,如今则是因为对方故意隐藏实力而感到不悦,所以,路易詹认为自己一定要赢才行。他想用自己的实力把这横塞着的郁闷给破除掉。路易詹大叫:
“你”
而波里斯也是,连脸颊也流着鲜血和汗水。有好几次,他才擦拭掉凝结在眼角的汗水,可是眼睛前方却又再滴下汗水。他一直抑制住瞬间要爆发出来的速剑。心脏疯狂地跳动着。他也同样地,想用自己的实力来打破这令人郁闷的僵局。
因为接受了芬迪奈公爵的阴险计划,他才会这样。
因为必须毁掉他并不憎恨的人的未来,他才会这样。
因为,在做这种天大的事情时是不能使用那种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的。即使是用自己的实力,也一辈子难以洗刷那种惭愧,更何况是用那种力量;所以,他想维持最低限度的礼仪,想正正当当地赢战,想给对方机会。
他想让路易詹自己败退,给他保住右手的机会。他的未来,就让别人用正当的实力来毁掉吧。这是因为,这是因为,因为这个人有个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伊索蕾一面送出别人听不到的耳语,一面闭起眼睛。两剑互击的声音像是远处的回音那样,传到了他耳中。
“出招啊,我叫你快出招”
路易詹一面说道,一面又在波里斯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细细的伤口。他接着挥向对方手肘,又在腰部加挥了一剑。每看到对方犹豫,他就更加愤怒,可是即使如此,敌手却都只是后退而已。不过,敌手的脸上也是汗流如雨。虽然路易詹已经神经紧绷到了极点,可是看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