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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风精灵的教导下,天南地北的方言他不能说全会,至少哪个地方的口音一听即明。可是这会儿,他居然像鸭子听雷一样,全然摸不着边际。
请风精翻译,乌丽埃尔的回答让他大吃一惊:不行,我不能理解这种语言。
就好像是诅咒,语言本身就是亵渎的。妮可感到难以言喻的不安,席恩,小心啊,这里不对劲。
亵渎祭司怎么会用亵渎的语言又有什么语言本身是亵渎的席恩看了看无动于衷的高阶祭司,又瞥了眼被排挤在外的拉比,最后转回那些依旧旁若无人说着话的祭司,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心头。
这地方,的确有问题。
祷告结束后,祭司们走出礼拜堂,从头到尾没有多看新人一眼。乘清理香炉的机会,席恩斟酌着问身边的人:“拉比,你有没有想过离开”
如果可以,他也想顺从内心的警告,赶快逃离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地方,可他的目的还没达成。
“离开去哪儿”拉比极为诧异。
“这里很闷。”顾虑可能有人窃听,不便告诉她真相,席恩随便掰了个理由。拉比恍然大悟,无精打采地耸了耸肩:“哦,是啦,我也觉得,但是离开这里,我就没地方去了。”
怎么席恩不解,正要细问,一个声音从他头顶传来:“迪朵小姐,我有话对你说。”
愣了愣,席恩起身面对身后的高阶祭司。她板着脸,面孔消瘦而冷漠:“我知道你们一族处境艰难,但这里是神圣的祭坛,你要注意你的行为,如果给其他人带来困扰,那么很抱歉,我们将不欢迎你。”
席恩心跳加快,不是因为她的警告,而是第一句话。
“我的族人怎么了”他完全没有掩饰焦急的口吻,“事实上,我是被族里赶出来的,不清楚他们的情况。”贝贝,你千万不要有事
高阶祭司挑高眉毛,看了他片刻,道:“这是天谴,作恶多端必有报应,你好好修身养性,就不会步上你族人的后尘了。”
可恶的老巫婆席恩瞪着她的背影狠狠咒骂。
席恩,这样好吗妮可轻若无物的身子飘浮在空中,水晶般剔透的美貌满是担忧。乌丽埃尔也劝道:还是让艾恩和伊米安去吧,我们留下。
“不,你们俩我比较放心。”席恩不容反驳地道,“找到贝贝,保护她。我只给了她一块隐身宝石,恐怕没什么用。”
那你保重。乌丽埃尔依依不舍地动身。妮可叮嘱:有事一定要呼唤我们。席恩挥手道别:“嗯,你们也小心,千万别被人抓去。”
另两个风精伤心不已:席恩不信任我们。就是嘛。
“不是不信任,是不适合。”席恩安抚闹情绪的她们,“等你们不贪玩的时候,我就会交给你们重要任务。”伊米安和艾恩无话可说。
匆匆跑回厨房,脱下衣服爬进浴桶,山上烧水不易,但他只有这个空挡能溜出去。
“迪朵,水热吗”拉比探头进来。席恩吓了一跳,暗道好险:“呃,嗯。”
“不好意思,修炼士不能进大浴池净身。”拉比蹑手蹑脚地关上门,将一只小玻璃瓶放在灶台上,“不过我偷拿了一瓶暖气药剂,嘿嘿。”一拔开塞子,雪白的蒸气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席恩吃惊地睁大眼:“那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炼金术士做出来的,很贵,一瓶要十个金币,只有神殿才买得起。可以用三晚上,比柴火暖和多了。”
“真不可思议。”
拉比皱皱鼻子:“这有什么,大浴池那儿还有煌石,一种灰绿色的小石头,丢一颗就能让一池水变热,也要三枚金币有钱人真会享受。”席恩的眼神闪闪发亮,这一刻他由衷觉得,就算这地方窝藏着妖魔鬼怪,他也要为研究这些宝贝留下来。
“咦,你忘了脱帽子。”隔着雾气看见席恩头上还戴着那顶兔绒帽,拉比伸手想帮他脱掉。席恩连忙掩住,脸上泛起可疑的红晕:“嗯我自己来。”拉比笑了笑,出去烧火。
松了口气,席恩为难地揪着帽檐,里头传出水精格丝娇嫩的嗓音:人家也要洗啦。
唉,叫他怎么脱,真是丢脸啊。
丑媳妇还是要见公婆的,担心他一个人寂寞,拉比搬来铺盖要和他同睡。当晚,席恩不得不脱下帽子,拉比立刻哇哇大叫地扑过来:“好漂亮哦迪朵,原来你是有钱人”
滟红松软的发丝从肩头流泻而下,一枚极具风情的发夹在其中闪耀,展翅的水蓝色蝴蝶恍若翩翩舞动,镶满了闪亮的蓝宝石与碎水钻。
席恩唉声叹气,一手掩面无颜见人。
米莉雅送的首饰自是女性化,他又让元素精灵自己挑,结果水精灵就选中这只发饰,死活不肯变卦,无奈下,只好戴上。
我将来一定要自己做首饰席恩暗中发誓。
拉比抚摸着他的祖母绿颈链和茶晶手镯,眼中溢满艳羡。席恩叹道:“我不是有钱人,这是帮一个有钱人做工的报酬。”说到米莉雅,不禁想念。
“原来如此。”拉比收回手,抱膝坐在床上,好奇地问,“迪朵是哪里人我听你把我们的家乡话说得好好,只是稍微有点口音。”席恩微笑了一下:“我没有故乡,到处流浪,所以每个地方的话都会说一点。”
拉比一霎不霎地注视他,昏黄的烛光下,她晴蓝的眸子闪动着奇异的光:“我也是,你知道吧,我的名字是七的意思。”席恩点点头。
“我是家里的老七,我爸妈养不起我,就把我丢了。”拉比看似无谓地耸肩,席恩却没有忽略她身上溢出的丝丝凛冽,“我还记得那一天,爸爸叫我上山,说神会收留我这样的小孩。可是我走啊走,只听见野狼的叫声,贝里卡斯神没有让我进去。我不甘心,自己爬到山顶,厉害吧”
席恩没有回答,窗外寒风呼啸,幽暗的光线笼罩在四周,平静的表象下,混乱的因子不停扩散,波涛般翻涌,持续加重沉淀阴晦的压力,胸口沉闷得几近粉碎。
“你恨他们吗”终于,男孩淡淡的话语扰乱了表面的宁静,在黑夜之中增添了令人心惊的冷冽。拉比如梦初醒地绽开与平日无异的笑容,往后仰倒,抱着枕头滚来滚去:“怎么会,那是没办法的事嘛。”
“”
“睡觉睡觉”
席恩看了眼蒙被大睡的她,静静吹熄烛火,也躺了下来。
一时了无睡意,但是他明白有的睡要尽量睡,不然身体会吃不消,强迫自己闭上眼。
迷迷糊糊睡到中夜,席恩猛然坐起,全身冷汗淋漓,恍惚地望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