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遇袭（1/2）

碧云让夏柳做了好些头皮半指手套，就是方便冬天做事，她觉得老丈这种职业戴这种手套即可防冻又不影响手指的灵活度。

老丈布满裂口的手接过银钱与手套，浑浊的眼里泛起水光，颤巍巍地要跪下行礼。夏柳眼疾手快托住他胳膊，温声道：“老人家不用这样，你给我们主子捏的泥人不错，这是你应得的。”

街角忽然传来孩童嬉闹声，三个七八岁的小孩举着糖葫芦跑过，身后跟着几个下人也跑着，嘴里还说着，“我们少爷们，你们可不能这样乱跑，很危险的。”

可惜三个小男孩一点没有慢下来，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留下一串笑声。

老丈笑眯眯望着孩童远去的背影：“老朽年轻时也这般没规矩，如今倒羡慕他们活得恣意。”

碧云认同这句话，回不去的童年，无忧无虑的童年。

老丈微微眯起眼睛，认真地看一眼水瑰，随后，他粗糙却有力的手指紧紧握住雕刻刀，在手中那团温润的泥上，小心翼翼地雕琢起来。

“老张的手艺，当年可是专司捏制贡品泥塑的……”旁边一个卖小饰品的老妇，絮絮说起老丈的经历，“唉，后来得罪了贵人被逐出京城。”

夏柳听得直咂舌，碧云却注意到老妇人说起他的往事，老丈浑浊的眼珠会突然亮得惊人。

老丈已自嘲地晃了晃满是冻疮的手：“老朽这双手啊，现在只配捏些市井玩意儿，不过市井也有市井的好。”他说着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层层打开竟是枚玉雕小像，是位凤冠霞帔的女子，当今太后娘娘。

“这是老朽这辈子最得意的作品。”老人摩挲着玉雕，“老朽雕好好些年了，但是却交不了差了。”

“老丈，我和你手里的这位贵人有些渊源，你能割爱吗？”碧云想买回来送给太后娘娘，她虽然不懂，但是能看出好坏，老丈把太后娘娘的气质韵味都雕刻了出来。

老丈听了碧云的话，好像一点也不奇怪，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老丈能把人物刻画的这样逼真，以她和太后娘娘六七成相似的面貌，老丈看不出才奇怪呢。

碧云看出老丈有话说，而且这个环境也不适合谈这件事，忙把她们现在的住址低声告诉老丈。

等碧云她们离开，卖饰品的老妇连忙道：“张老哥，把刚才那位贵人送你的手套拿出来给我看看。”

第二天老妇人的饰品摊上已经摆上了半指手套。一时之间，半指手套风靡乾佑县。

碧云他们回到所住的小巷，远远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爹爹，不要把我卖了，爹爹，我听话，我还可以再少吃一些，不要把我卖了……”声音里满满的恐惧与哀求。

循着哭声望去，只见小巷中央围着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和妇人的声音一同传入耳中：“张老三，你也太狠心了，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大冷天的，你要把闺女往哪儿送？这孩子还这么小，你于心何忍啊！”妇人的声音里满是愤怒与不忿，她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把张老三看穿。

也有妇人低声道：“唉，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这世道啊，后娘进门后，小妮儿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这些年能活下来也是老天爷开眼，没让这苦命的孩子早早没了命哟。”

紧接着，一个粗犷的男声带着几分不耐烦与无奈道：“我能送哪儿去？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留着她也是跟着挨饿受冻。我张老三也不想这样啊，可实在是没办法了！”说话的正是张老三，他满脸胡茬，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补丁摞着补丁。

“小妮子能吃你多少，小妮子可是你的骨血，你把你的骨血卖了来养你的继子女，你可真是好人。”妇人不屑道。

“你这样好心，你把这妮子买了回去。”男子身后缓缓走出一个妇人，她身形纤细，如同弱柳扶风，只是脸上带着几分刻薄之色，眼神里满是不屑与挑衅。

“你……”

碧云看着那瘦骨嶙峋的小女孩，对着夏柳点点头，带着小芽他们回了她们租的院子里。

这在现在的大楚很常见，可是她还是看不下去，她虽然不是圣母，但是还是想着能帮就帮一帮。

乾佑县隶属京兆府，在京兆府地盘上百姓生活如此艰难，就这样破败的大楚还有一堆人抢着做皇上，想想真是神奇。

这次皇上送给她的嬷嬷是护卫她安全的，她们一行的后勤只有夏柳扛起来，夏柳这些年跟着碧云，真还有没有独挑大梁操办过过年的各项事务。

她一边回想孙嬷嬷和春婶的如何行事，她就学着做，还别说一个春节让夏柳办得有声有色。

他们一行在乾佑县住了五个月，最后走时把她们租的这个院子买了下来，把几个乞儿收容进这个院子，并且拜托卫所的人看顾。

这一走，正式开始了她的大楚游历。

“主子，前面就是五郎关。我们是路过还是停留一段时间？”护卫长躬身问道。

碧云看着茶水摊前忙忙碌碌的小男孩，点点头道：“休息一段时间吧。”

“姑娘，且慢，老朽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碧云正准备登上马车就看到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眼神中却透着一股精明的老者，他捋着胡须，看着她说道。

护卫长听到老者的声音，他的神色瞬间变得警觉起来，原本松垮垮搭在剑柄上的手，如弹簧一般迅速握紧，肌肉紧绷，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了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刚才他和主子说话，一点也没有感觉到老者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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