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燃炁之炉(1/2)
召潮司突然开口,语气平静地问道:“这炉子是用活物做燃料的,对吧?”
李世界朝召潮司露出赞许的目光,苦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所以说这信使是用来传递紧急情报的,没有天灾人祸,科教绝不会用这种不人道的东西,即使是用,多半也有义士选择自我牺牲。你当年在这炁炉里看到的死尸,正是这信使的驾驶者。”
“没错,我记起来了,当年这船里的死人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手里捏着一只喝光了的灵药钢管,想来是你们科教的人。”
李世界摇头道:“罢了,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此事已经人尽皆知了,我就实话告诉你们:这艘信使船,是当年北风司叛教时,由苦寒洋出发,去向赤鹿沙地求援的,但没能抵达目的地。
北风司的叛乱最终以他投靠防剿局为结局,在那之后,科教的椋鸟司等人尝试巡回这艘信使,但一直没能找到,却原来它落在了这里。
这炁炉,是以炁为燃料供能的炉子;炁是流动的生命力,得炁则生,无炁则死,密教信徒和邪祟之外的活物生命力不够旺盛,很难提供足量的炁,但邪祟又会作乱,无法放进炉里烧,所以这炉子只能拿来烧一种东西:密教信徒。
即使如此,也没人能承受住炁被燃烧产生的痛苦,因此,炁炉内加装了认知屏蔽网络,可以屏蔽炉内生物的感知力,让他们失去视觉之外的感知能力,从而挺住炁燃烧带来的巨大痛苦。”
“也就是说,只要进了这个炉子,就会像我们兄弟会成员一样,感觉不到疼痛?”马卫家问。
“没错,正是如此。虽然这信使还可以工作,但我们没必要冒那个风险,毕竟炁炉屏蔽了炉内活物的感知力,同样也屏蔽了他们感知自己还剩多少炁的能力,即使是大祭司,进了炁炉也无法判断自己还剩多少炁,如果烧过了头,唯有一死!”
李世界刻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听到这话,孙露红缩了缩脖子,拉住孙必振的袖子,小声嘀咕:“爸,怪吓人的,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孙必振还是不愿意轻易放弃这艘船,试探地问道:“用观炁的方法也不行吗?或许可以找一个人在炁炉外看着炁炉内的人,如果炁不够了,就喊他出来。”
“我估计不行,但你可以试一下,”说着,李世界弯腰钻进了炁炉,猫着腰扭头看向孙必振,喊道:“能看见吗?”
孙必振发动观炁看向李世界,却看到李世界的炁均匀地分布在他身体表面,这是很不正常的,毕竟人的炁应该不停流动,由内而外形成脉络,而非均匀分布在体表;看来炁炉会对其中的人施加某种影响,使得炁的形态发生改变,难以判断剩余的量。
孙必振摇了摇头,李世界爬出炁炉,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解释道:“炁炉需要从活物体内汲取炁,为了做到这点,它首先要把炁抽离到生物体表,这就导致观炁的法术很难判断生物剩余多少炁——虽然体表的炁看上去很多,但体内的炁很可能已经耗尽了。
至于别的观测想法,你们就别想了,你们能想到的,科教的聪明脑瓜们会想不到吗?”
“如果一个人不行,我们能不能轮流进去烧呢?毕竟我们有三名大祭司,我们三个轮流来,每个人只坚持一段时间就出来,不也可以吗?”召潮司问。
被这么一问,李世界托腮寻思道:“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这兴许可以。信使上难得有大祭司出没,更不用说三名大祭司了,我们轮流来,或许真能撑到赤鹿!”
“爸爸,我妈说的三名大祭司是哪三名啊?”孙露红扯了扯孙必振的衣角,如此问道。
“这……”
孙必振被问住了,幸亏李世界及时接话道:“那当然是叔叔我和你爸你妈啊!”
“哦?那太好了!爸爸,你快进去吧!我想看我想看!”孙露红天真地喊道。
“你就这么盼着你爸燃烧吗?”孙必振露出苦笑,扭头看向李世界。
李世界朝孙露红摇了摇食指,“莫急啊小红,当下先得把这艘信使拖到乱葬岛的边缘去,否则没办法启动。可是眼下没有什么牵引工具可用,多半得费一番力气了……”
“这个好办,我来。”召潮司言道。
众人纷纷看向召潮司,召潮司昂首看着船舱的天花板,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这里是咸水洋,我可以召唤海兽,将这船拖进水底,然后运到岛的边缘去。”
“这么做需要准备些什么呢?”孙必振问。
“什么准备?”
“准备仪式啊,召唤海兽难道不用准备牺牲祭祀吗?”
召潮司笑道:“不需要,我乃召潮唤汐之人,这咸水洋上的海兽无不听命于我,这才是我本命的润,读心能力只是一个添头。”
“那好,就这么办吧!”李世界道。
说完这句,李世界快步跑到船舱门口,将门大敞开,又施了一个“天下净”的法术,船舱内顿时狂风大作,大风将船舱内的积水和杂物统统吹出了船舱。
清理干净船舱后,李世界用力掩上舱门,确信舱门紧闭,这才举着撬棍回到船舱中央,朝召潮司点头道:
“小潮,你开始吧。”
召潮司点点头,站到了众人的包围中央,伸出右手剑指上空,左手则做拈花状,很快,深蓝色的炁在她体表游荡,她的长发像活物一样开始张牙舞爪,双脚徐徐离地,几行见而知意的地狱铭文从召潮司紧闭的嘴唇当中传出:
“免盐水浸,脱藤壶苦,避蟹所噬,皆来效主。兽兮得令,拖曳此船,凡有所效,必有报偿。”
言毕,召潮司缓缓落地,走到孙必振身旁,搂住了他的腰。
孙必振感到十分尴尬,指了指孙露红,问道:“你做什么?孩子还看着呢。”
召潮司却说:“都抓紧扶稳了,我只能告诉海兽该做什么,但它们都是笨重的庞然大物,不能指望它们轻拿轻放!”
话音刚落,就听得船舱下方传出破冰般的巨响,船舱剧烈摇晃起来,孙必振站不稳,只得抱住召潮司。
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脚下袭来,众人纷纷抓住最近的东西稳住阵脚。
很快,船壳上传来某种粘腻的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这艘信使船,那东西,想来长着吸盘或者黏糊的皮肤。
“准备好,要下潜了!”召潮司预警道。
果然,随着船壳上的响动停止,一阵强烈的失重感裹挟了众人,水声、金属刮擦声、海兽发出的鲸鱼般的鸣叫声,交相辉映在船舱内,形成一股足以刺穿耳膜的巨响。
孙必振被召潮司紧紧搂住,虽不至于摔倒,却也被这嘈杂的动静折磨地耳孔生疼,他左手搂在召潮司腰上,抽出右手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却不知为何,巨响之中,他仍能听见召潮司说话:
“不要动,不要动,我抓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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