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离开(2/2)
“不过……这样走……”
两人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交缠的指尖偶尔撞到彼此。
二人继续走着,路过小摊时,汪瑾轩忽然停步买了两只糖人,将歪歪扭扭的凤凰塞进她手里。
“都说情侣要逛夜市吃糖人。”
邀月捏着糖人翅膀笑出来:“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
她忽然凑近他耳边,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垂,“不过……也蛮不错的。”
更深露重时,她的头渐渐靠在他肩上。
“等你回来,我们去看京城的灯会吧?”
汪瑾轩问向邀月,但邀月没有说话,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远处传来打更声,敲碎了满街月光,却将两个人的影子,刻进了青石板里。
邀月猛地抬眸,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笑意。
她指尖凝聚真气便要推开他,却在动手前一刻转了方向,点向他腰间的穴道。汪瑾轩猝不及防,除了可以说话竟一动也动不了,抬眼看向邀月里满是惊诧:“我擦——点我穴干什么?”
“临走之前送你个礼物吧!”
邀月来到汪瑾轩面前,指尖抛着随处可见的小石子,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那形象仿佛一个准备调戏妇女的流氓。
“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
她说完便拎着汪瑾轩纵身跃上屋顶,银铃步摇在夜空中划出清脆的弧线,像一串未说完的心事。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梆子声惊起树上的寒鸦。
汪瑾轩则是被邀月像一个小鸡一样拎着在小县城的房顶上飞来飞去。
这一夜,汪瑾轩和邀月今夜无眠,西厂的番子找二人已经把整个县城挖地三尺了。
而丁鹏,还提着自己的裤子在醉仙楼里,等待汪瑾轩对自己安排。
想跑?
不好意思,西厂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全盛时期还能轻易跑掉,但是刚才被邀月拍了一掌,现在气血还在翻涌。
第二日清晨,城门楼的木窗透进几缕天光,汪瑾轩揉着发麻的手腕坐起,忽然对着空荡荡的梁柱骂道。
“你们武功高,你们厉害,你们喜欢在上面——”
尾音撞在布满蛛网的横梁上,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远。
昨夜的情形像坛酿坏的梅子酒,酸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邀月拎着他“飞”进城楼时。
他眼睁睁看着守夜士兵像多米诺骨牌般栽倒,腰间一麻就跌进了堆着陈年公文的角落。
她却好整以暇地掸了掸裙摆,直接坐在他肚皮上,指尖还戳了戳他发懵的脸:“是不是很熟悉?”
可不眼熟么?
三个月前在黑木崖,东方不败也是这样跨坐在他胸口,然后被东方不败索取了一夜。
此刻邀月指尖绕着他垂落的发梢打圈,眼尾含笑。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明玉功反正姐姐也不准备要了,散了还不如成全你了。”
城门楼的房间里,汪瑾轩眼睁睁看着邀月指尖勾住自己腰带,喉结滚动着往后缩,后腰抵在冰凉的罗汉床上:“等等——不是说传功吗?怎么突然——”
话未说完,腰带已“崩”地断裂,铜扣迸飞到角落。
邀月坐在床边看他骤然瞪大的眼睛,指尖拨弄着散开的衣带,月白广袖滑落在肘间,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小臂:“传功自然要传——”
她忽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但移花宫的秘法,向来要在‘极乐’中才能领悟精髓…?”
“放、放肆!”
汪瑾轩觉得喉间冒烟,偏偏穴道被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指尖划过自己中衣系带。
“怕什么?”
邀月忽然咬住他耳垂,温热的呼吸混着银铃轻响滚进耳道,“之前在岛上不是对人家很亲昵吗?”
她指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他锁骨,“现在你可是我的人——穴道解不开,就只能乖乖听话。”
“邀月!”
他怒吼着挣动,却换来她掌心按在胸口的轻笑。
月光从她发间漏下,在他眼底碎成银鳞,偏偏她指尖凝聚的真气顺着膻中穴游走,竟让他渐渐泛起酥软的热意。
那是明玉功特有的冰与火交融之感,此刻却混着情欲,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叫娘子。”
她忽然咬住他下唇,力度带着几分惩罚性的狠,舌尖却卷着他喉间溢出的气音。
“当时在黑木崖,东方不败是不是也这样教过你?”
见他瞳孔骤缩,她忽然笑出声来,“别急,今夜还长——等你试过移花宫的‘极乐传功’,就知道什么叫‘欲海无涯’了。”
“你让我在上面啊!”
收回思绪,汪瑾轩看向罗汉床上的狼藉。
邀月走了,留下几十年的明玉功给自己,就这么走了。
连句告别都没有,还有邀月内力都没有了,会不会遇到危险。
就算移花接木很厉害,但是也是有成长周期的。
收回思绪,汪瑾轩起身来到城门楼之上。
汪瑾轩扶着城门楼的木柱站起身,指尖蹭过腰间未系紧的衣带,忽然想起昨夜邀月指尖的温度。
他甩了甩头,将碎发从眼前拨开,目光扫过楼下如临大敌的西厂番子时,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少爷!”
昨夜被点穴的千户领着二十余名番子冲上城楼,甲胄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为首之人单膝跪地,钢刀磕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属下护驾来迟,请少爷责罚!”
“起来吧,我就是故意躲开你们——昨夜月黑风高,适合办点私事。”
千户抬头时,看见汪瑾轩鬓角挂着片稻草,眼底却淬着冷光。他忽然想起江湖传言,自家少爷走到哪,哪里就死一堆人,传闻都是他杀的。
“多谢少爷宽宏。”
“丁鹏呢?”
汪瑾轩指尖拨弄着腰间玉佩——那是邀月昨夜临走前塞给他的,刻着移花宫的冰蚕纹样。
“回少爷,那小子被属下扣在醉仙楼,没您的令……”
“带到有间客栈。”
汪瑾轩抬手打断,靴尖碾碎脚边碎瓷,“醉仙楼的损失,你们赔偿一下,毕竟耽误人家正常做生意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城楼角落散落的女子发簪,“下去吧,我再待会。”
千户领命退下时,听见少楼主对着空荡荡的梁柱轻哼一声。
阳光穿过箭垛口,在他身后投出狭长的影子,像一柄出鞘的刀。
而那支银簪上的珍珠,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折射出细碎的光——那是昨夜从邀月发间落下的,此刻却成了他掌心里,唯一的,关于温柔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