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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 朝圣者之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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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切科说道。

“其他的事情就等拿到学位了再说吧。”

“哈,就你这个蠢脑袋也去读大学人家凭什么给你许可”

西维斯调侃道。

“我家养的羊驼都比你聪明。”

“那还用说么,我父亲为学校捐赠了一间图书馆。”

帕切科耸耸肩。

“东帝国的大学虽然变多了,但好大学的入学考试也变难了,尤其是圣若望学城的那几所学校。”

“我听说,君士坦丁堡大学准备挑头组建一个高校联盟,共享教育资源,好像是叫什么橄榄叶联盟。”

“我肯定是没办法通过考试的,那就只能钱了。”

“那每一个学期的考试你准备怎么通过,还是靠钱”

西维斯撇撇嘴。

“你家的生意最近这么好么”

“还可以吧,等我学会了新闻传播,估计也会回去打理生意。”

帕切科嘿嘿笑了起来,西维斯则一脸鄙夷地看着他。

西维斯知道,帕切科出生于特拉斯卡拉城邦,这座城邦是墨西哥高原的“皈依之城”,是第一个主动皈依的大型城邦,也是第一个正式宣布废除本地语言文字,全面改用希腊语和希腊文的城邦,他们在新的秩序下得到了最多的利益,直接将旧日仇敌特诺奇蒂特兰压在脚下,一向将上帝和皇帝当做自己的救世主,对东正教会和东罗马帝国也最为忠诚。

帕切科的父亲就是一位特拉斯卡拉贵族,因为憎恨特诺奇蒂特兰人而选择归顺东罗马帝国,在当地威望较高,随后又在新旧大陆的交往中找到了机会,与一位东罗马资本家一起组建了一所海洋运输公司。

这个公司运输的东西不是商品,也不是奴隶,而是移民。

东罗马帝国占领墨西哥高原中东部后,埃律西昂殖民政府正式建立,由于东罗马帝国没有像原时空中的西班牙人一样进行大屠杀,采取了较为温和的统治模式,只要一名土著愿意皈依正教,并且有意向将希腊语作为自己的母语,皆可接受上帝的“赐福”,在所谓的“末日审判”中保全性命。

但是,在有预谋,有组织的投放下,天瘟疫还是迅速席卷了小半个墨西哥高原,不愿皈依正教的土著无法通过任何途径得到抗体,墨西哥高原的人口依然迎来了大衰减,据埃律西昂政府的不完全统计,截止到1477年,埃律西昂政府实控区的人口大概为八百余万,大约与东罗马帝国持平,实际人口则会更多。

然而,由于东罗马百姓的生活过得太好,愿意向新大陆移民的终究只是少数,目前,整个埃律西昂的白人移民仅有一万余人,还多为这几年里强制流放过去的轻刑犯。

埃律西昂政府主要由教士掌权,就目前来说,他们是对土著势力最为友好的一个阶级,在资本家和移民的盘剥下,本地土著也只能把具有普世思想的教士当成保护伞,这种政治模式大大加快了土著皈依的速度,让一些温和土著愿意接受东正教的思想,但这还远远不够。

作为外来者,如果不想在完全摧毁当地政治模式的前提下取得更大利益,扶持本地势力是必可不少的,东罗马帝国将埃律西昂境内大量土地授予亲善势力,使他们成为大地主,最先皈依的特拉斯卡拉人自然得到了最多的利益。

除了信仰和语言上的强制要求外,这些亲善者还必须更改服饰传统,更改饮食传统,更改行为习惯,彻头彻尾地将自己变成罗马人。

然后,东罗马帝国也对婚姻制度进行了一些安排,移民过去的白人男性只能迎娶土著女性,妻子自然只有一个,但情妇方面谁都管不着,愿意“亲善”的适龄土著地主也必须迎娶一位白人女性,且必须将自己与白人女性所生育的混血孩子作为继承人,混血罗马人能够得到更多的优待。

如果土著地主的继承人不是混血,那么不好意思,遗产税直接翻十倍。

东罗马帝国的殖民政府拥有绝对的武力压制,在利益再分配中具有绝对话语权,反正也是僧多粥少,上赶着来表示效忠的人一抓一大把。

除此之外,阿兹特克帝国在鼎盛时期曾经建立了一套十分完善的行政制度,一个比较完善的教育体系和一大堆还算不错的基础设施,东罗马帝国没有将其全部摧毁,而是选择继承下来,将本地文字换成了希腊文,将本地历史换成了罗马史,将高级行政人员和高级教育人员换成了亲善者,这些亲善者自然也受到了同样的要求。

于是,埃律西昂对白人女性产生了强烈需求,他们也不在乎长相如何,身份如何,只要会说希腊语,拥有罗马公民权,能够帮助他们将家产稳定继承下来即可。

再者,殖民者的到来虽然让墨西哥高原的人口迅速减少,但同时到来的还有生产力的极速提升,耕牛,耕马,简易化肥,除虫菊农药,阿德里安液,铁制工具……这些东西首先在教会土地上得到推广,随后又被越来越多的地主利用到自己的农田上,每个月都会有大批东罗马舰船满载各种农耕资料运往新大陆,由于数目足够庞大,运费成本得到了很好的平摊,埃律西昂的农业生产力迎来了爆发式提升,粮食市场畸形繁荣。

俗话说,一牛当十人,迅速开展的农业革新使旧阿兹特克建立在庞大人口基础上的劳动密集型农业走向崩溃,农场主们不再需要雇佣那么多的佃农,曾经需要二十人开垦和打理的农田现在仅需两人。

然而,节节攀升的农业产量没能让埃律西昂的普通百姓过上比从前好太多的生活,东罗马资本家和土著地主们联合起来操控粮价,资本家们先把大量的粮食抛向市场,让那些小农中农连种植成本都收不回来,土著地主趁机侵吞农田,实行垄断,等前期准备完成,他们又开始抬高粮价,收割百姓财产,继续侵占大量田地。

为了让粮食价格始终处于较高的状态,土著地主会将大量粮食卖给东罗马资本家,让后者运往地中海世界,哪怕运不走也会任凭粮食烂在仓库里,绝不会将其低价卖给普通百姓。

如果是在欧洲,这种状况无疑会让大量劳动力进城务工,间接促进大城市的发展和资本主义的萌芽,但埃律西昂是不同的,这里的农业技术被强行提升了上来,其他产业全都未能跟上,在东罗马帝国获取到来自东方的冶炼技术和纺织技术后,在旧大陆卖不出去的大量铁质工具和鞋帽衣物被售往新大陆,反而让埃律西昂的本土手工业者迎来破产潮。

在埃律西昂殖民地,最热衷于推广东罗马服装文化的从来都不是教士,而是大大小小的东罗马资本家和与东罗马资本家达成协议的土著买办,这就是原因之一。

在这种背景下,大量的埃律西昂农民涌入城市,城市却也依然养不起这么多的人口,各大城市纷纷陷入普遍贫穷的状态,早一步归顺东罗马帝国的既得利益者挣得盆满钵满,他们自己的同胞却贫困交加。

重回农村大地主们早就将土地侵吞干净了,就算抛荒也不许让人随便开垦,这是他们的私有财产,通过合法手段购买取得,受殖民地法律保护。

揭竿而起如果真这么做了,第一个起兵镇压的恐怕不是东罗马殖民者,而是他们自己的同胞,那些在东罗马殖民体系下发家致富的新贵。

这些生活在贫困中的百姓什么都没有,只能走进教堂,向神父们倾诉自己的苦衷,在这片荒唐的土地上,在这种物欲横流的世道下,只有神父愿意为他们提供一些庇护,虽然保不了长远,但每个礼拜一次的救济粮可都是按时发放的,哪怕资本家和土著地主极力反对,认为这会让平民们养成“懒惰”的坏习惯,教士们依然照发无误。

教士们也对本地百姓的遭遇十分同情,但他们也毫无办法——东罗马资本家和土著地主的那些勾当虽然令他们十分反感,但的确都是合法合规的。

资本从诞生之初便浸透着血和肮脏,它所带来的进步只不过是一种扩张资本的手段罢了,作为皇帝,以撒能做的只是尽可能地保护自己的子民。

毕竟,大概不会有太多统治者会因为资本主义和城市化发展所带来的牺牲而选择退回封建主义,选择“去城市化”,重回乡村社会。

教士们会叹息着告诉前来寻求庇护的土著,事情本来不该如此,在帝国本土,一切都那么美好,人人饱暖,处处富足,皇帝保护所有子民,孩子们能够通过读书走上仕途,从农村出来的百姓可以通过学习技术成为工匠,一介平民也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当上腰缠万贯的资本家,将心高气傲的贵族和地主狠狠踩在脚下。

教士们为土著描述了一个梦中的国度,也随口告诉他们,只要会说希腊语,一旦踏上东罗马帝国的土地,获取公民权便不再只是梦境。

在这样的宣传下,无数贫困土著都幻想着踏上东罗马帝国的本土,成为公民的一员,他们无处可归,拖家带口地等在港口,向每一位路过的水手询问着船票的价格。

于是,一些资本家看到了商机,一些土著买办同样看到了商机,他们会把曾经的运奴船进行改装,稍微提升一下舒适度,用相对低廉的船票吸引穷困潦倒者,刚好卡在他们所能接受的最高价格上,将他们最后一丝血汗剥削干净,然后再把他们直接扔在北非或巴尔干的港口里,任他们自生自灭。

当然,船不跑空,居住条件最差的底舱是属于贫困移民的,上层舱室则属于高层土著,他们会前往东罗马帝国本土,挑选自己心仪的女性公民结为婚姻,完成殖民政府的强制要求。

这些人虽然被视为土著,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独特优势——有钱。

这些年来,东罗马帝国的男女比例本来就出现了一定程度上的失调,妇产医学的提升让女性难产率大大降低,持续不断的战争,开拓,航海,殖民和流放则让大量的男性公民死亡或流出海外,女性占比竟然超过了男性。

当然,造成这种现象的最主要因素当属突厥女性的归顺,在穆斯林世界中,女性无法掌握生产资料,无法参与政务或是成为神职人员,对宗教的狂热程度远远低于男性,加上性格比较温和,对民族没什么概念,愿意皈依的突厥女性远比男性要多。

这些多出来的女性要么在城市中充当底层劳工,要么成为妓女或情妇,生活水平很低,更别提生而为人的尊严和自由,现在有了更多的选择,也算是一件好事。

于是,一连串的产业链在金钱的刺激下茁壮成长了起来,帕切科的父亲便是一位“移民中介”,靠着欺骗同胞吸取他们最后的鲜血。

贫困土著往往会为了一张船票变卖家产,往往会斩断与家乡故国的所有联系,土著地主们继续扩大着私有田地的面积,继续与东罗马资本家狼狈为奸。

他们依靠农业输出就可以挣大钱,生活所需的各种奢侈品都可以从东罗马资本家手上购买获得,农业技术的提升让他们不再需要那么多的佃农,对于他们而言,这些多出来的贫困人口不再是上好的劳动力,而是随时都可能引发暴乱的“火药桶”。

为了刺激移民市场,东罗马资本家和土著买办无所不用其极,一些教士也被他们收买或哄骗,他们利用了贫困土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在恐惧之下诞生出来的极端宗教狂热,将这种移民包装为“为追求幸福而进行的伟大朝圣”,同时拥有世俗和宗教上的双重进步意义。

于是,这条浸透着鲜血,充斥着欺诈的移民之路被有心人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朝圣者之路。

“话说,那些野人来到帝国本土后,真能过上美好的生活么”

西维斯喝干麦酒,看向帕切科。

“毕竟,他们可不像我们那样接受了整整三年的罗马教育,都是一群半开化的野蛮人。”

“那就看跟什么比咯。”

帕切科有些醉了,摇晃着脑袋。

“如果是跟埃律西昂的生活相比,那肯定是幸福而美满的,毕竟在这里,到处都缺人,到处都有机会,想饿死都难。”

“这门生意刚刚进行了不到两年,有些移民通过读书认字拿到了完整公民权,通过考试当上了文官,有些移民被教会选中,成为了教士,有些人在工坊打工,有些人给别人当佃农,有些人则前往安纳托利亚搏一片未来,甚至成为了牧场主。”

“有些功成名就的移民会回去炫耀,这也进一步刺激了野人们的移民积极性,他们还真的以为只要去了帝国本土,人人都能当上牧场主呢。”

帕切科哈哈大笑。

“实际上,也就那些获得成功的移民有能力衣锦还乡了,其他人的信息压根就没办法传回埃律西昂。”

“不过,现在的帝国的确比较包容,经济太好,每个人忙着挣钱,矛盾都被压下来了。”

帕切科笑眯眯地看向西维斯,低声说道。

“不瞒你说,我打听到一点消息,皇帝的大敌,白羊王朝的乌宗哈桑也许快不行了,好几支军团已经进入安纳托利亚,一场东征即将到来,到时候肯定又会有大量的土地急需填充,移民市场绝对前景广阔。”

“罗马人的宗教热情在与突厥穆斯林长时间的仇杀中已经被激发出来了,相比于那些白人穆斯林,他们反倒更愿意接纳我们,至少我们信正教,说希腊语,也愿意接受罗马文化。”

说到这里,帕切科耸耸肩。

“我已经认识了不少希腊裔罗马人,说实在的,若论对上帝的虔诚,他们甚至比不上我们。”

西维斯将最后一块面包蘸上酱汁,塞进嘴里,拍拍手,从口袋中掏出一份地图。

“行了,闲聊完毕,我们该干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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