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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六章 忠义绝翁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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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宫城,乾阳宫。

自锦衣卫查获甄家藏匿家财之事,嘉昭帝让三法司就此事依律定罪。

三法司主官对此事各有论断,对量刑各抒己见,这也是刑律权衡常有之事,并不足为奇。

这日一早,嘉昭帝召大理寺卿韦观繇、刑部尚书陈茂舒、左都御史周显扬入宫专议此事。

原本这样一桩事情,寻常只让三法司按律磋商,最终上报皇帝签署即可。

嘉昭帝之所以郑重其事,召集三法司主官入宫商议,是想完全掌控此事走向,不因律法磋商而走偏。

金陵甄家对于嘉昭帝来说,不是简单的获罪犯官之事。

其背后牵扯火器私造谋逆,隐蔽四王八公旧势趋向,关系父子君王潜势此消彼长。

嘉昭帝更需要严办此案,对意图染指火器的谋逆势力,予以严厉打压威慑。

甄家之案已不止是甄应嘉一人罪责大小,而是嘉昭帝张大皇权,权衡掌控朝政的要紧筹码。

所以,针对甄家戴罪之身,私匿家银之事,三法司可以依刑律,但必须符合皇帝的预想和利益。

大理寺卿韦观繇说道:“圣上,甄应嘉在革职查办期间,不待朝廷有司依律判定,阴私藏匿家财。

此乃枉顾国法之行,必须予以惩戒。

原本圣上顾念甄家祖上之功,及甄老太妃遗泽,下旨查抄甄家七成家产,已对其家格外宽宥。

然甄应嘉不知感恩,再行狂悖之举,臣以为应对其加刑处置,查抄其全部家产,以为惩戒。”

韦观繇是中正严明之人,稽案断凶才是大理寺主责,他自然会不遗余力,但对判刑定罪一向偏于中庸。

虽然作为嘉昭帝的近臣,他知晓皇帝对甄家之案的深远筹谋。

但从大理寺稽案定凶出发,甄家之罪在于甄世文私造火枪,甄应嘉并没有参与其中。

甄应嘉作为甄家家主,甄世文的父亲,有治家无德、教养无方之罪,罢官抄家已足够予以惩戒。

至于他私藏家财,所为有悖律法,但并不算死罪,加重惩戒即可。

他作为大理寺首官,如果动辄刑罚于人生死,有失三法司首衙体统,那和推事院还有何区别。

韦观繇话音刚落,嘉昭帝不动声色,目光之中似若有所思。

刑部尚书陈茂舒说道:“启禀圣上,韦寺卿所言虽然公允,但刑律判罚需应时势。

江南乃士族豪门聚集之地,文教盛行,黎民富庶,人心多变,大户豪门奸恶不法,时有发生。

即便本朝开元以来,江南世家罪愆殒落,也并不鲜见。

金陵甄家乃江南豪门翘楚,在当地名望深入人心,言行举止为人关注,更为人潜移印证。

甄应嘉以朝廷戴罪之身,私匿家产,逃脱刑律,此等行径,流传市井,以为效仿。

以后但凡世家大户身犯罪愆,都如他这般藏匿私财,以图后路复起,朝廷律法森严,从何谈起。

一旦法弛惩弱,豪强失之敬畏,江南六州一府,从此将会愈发多事。

因此,臣以为甄应嘉私匿家产之事,必须严惩,只是抄没全部家产,难儆效尤,必须加罪专惩!”

……

嘉昭帝看向还未发言的左都御史周显扬,问道:“周爱卿有何谏言?”

周显扬听了皇帝问话,心中微微一凛。

比起韦观繇的严明中允,陈茂舒的法家之言,都察院向来是三法司中最为激进的衙门。

都察院从来以风闻奏事为任,行事以明快锐利著称,也被人诟病为快嘴臭嘴之瑕……

都察院虽有时让皇帝都有些厌烦,但到了合适时候,却能成为帝王最锋利的刀剑。

周显阳能做到都察院首官,自然是非一般人物,精明干练,观风望势之能非普通臭嘴御史可比。

三位入殿官员,圣上单单对自己开口,自然是想自己说些中听的话,甚至是稍息偏激的话……

周显阳说道:“启禀圣上,臣认同韦寺卿和陈尚书之言,甄应嘉戴罪之身,私匿家财,罪家一等。

臣以为不仅要加抄其全部家产,更要对其刑罚专罪,肃正江南豪门士族风气。

且此事不仅罪于甄应嘉一人,他会千里送银入京,必是京中有人与其沆瀣一气,才让他觉得有机可乘。

臣以为甄应嘉之罪不可恕,其余阴私不法之辈,也不可不察!

臣听闻锦衣卫已拿问甄家入京之人,据其招供事由,因北静王为甄家之婿,甄家私银欲藏北静王府。

北静王水溶堂堂王爵,位高名重,是否真行此枉法之事,还请圣上查纠,勿枉勿纵。”

韦观繇和陈茂舒听了周显扬之言,心中都一阵古怪。

御史不是一贯以清流自居,这位周大人堂堂都察院左都御史,怎么也变得不要脸面,开始揣摩起圣意?

嘉昭帝听周显扬之言,嘴角不易察觉的牵动,说道:“三位爱卿之言,皆颇为中肯,此事便依此处置。”

韦观繇和陈茂舒听了嘉昭帝此话,都是面无表情,只是低头口称遵旨。

他们心中多少有些叹息,圣上心中早已乾纲独断,只不过需要臣子言之于口,方可制衡朝议分歧罢了。

那位偷运家私上京的甄应嘉,只是三人这聊聊数语,圣上一句依此处置,罪名就已被死死框定。

却不知这位北静王爷,今番该当如何,多半只要应对不善,就要因此落下罪名。

这等勾结犯官世家之名,虽不会让北静王府像当初宁国府一般,因此被除名削爵抄家。

但北静王爵至此终了,从此难以世袭,如同其他旧勋降等袭爵,多半要成为顺理成章之事……

……

三位三法司主官正各自心思流转,乾阳殿六品值守太监袁竞快步入殿。

说道:“启奏圣上,北静王爷在奉天门外求见,有本上奏自辩。”

三位官员听到此言,心头皆微微一震,这位北静王倒是不含糊,这么快就有了回应。

嘉昭帝说道:“朕正在与各位爱卿商议政事,眼下并无闲暇。

既是北静王自辩之本,将折子递进宫就是,等朕看过再宣他说话。”

韦观繇等人听了这话,心中多少都品味出来,圣上对北静王的观感,当真乏善可陈。

水溶想要携带本入宫自辩,圣上都推脱不见,可是半点脸面都不给,只让他的奏本入宫。

听说这位北静王爷贤名远播,满腹诗书,能言善道。

如果他能入宫自辩,只怕会有一番滔滔不绝,可惜圣上根本不给机会,倒是错过一场精彩。

嘉昭帝冷笑道:“据甄家仆役在锦衣卫昭狱供述,朕昨日已派人向北静王问话。

他言甄家人与王府来往走动,因属内宅亲眷之事,一向由王妃甄氏操持,他从不过问,也并不知情。

对甄家藏银之事,言辞含糊,颇有推卸之意。

按着这个道理,朕何须他上本自辩,让北静王妃甄氏向皇后自辩即可。

朕也懒于在这上头闲扯,且看看他的自辩奏本说些什么,三位卿家也可参详。”

韦观繇等人都是官场老饕,通晓人情世故,鬼蜮伎俩,知道北静王回复言辞,心中各自有些不屑。

眼下甄家是获罪之门,这等关键要命之时,甄家人和王府往来,北静王水溶怎可能毫不知情。

即便王府长史等属官都是死人,不懂得及时提醒王爷。

北静王妃甄氏素有贤名,据说是个极懂进退礼数之人,如今紧要关头和娘家往来,不可能不知会北静王爷。

水溶拿这种冠冕之言,来推脱糊弄圣驾,圣上何等精明之人,心中岂能不鄙夷于他。

怪不得堂堂王爵请宫觐见,圣上半点脸面都不给,只让奏本入宫,人却是不见的。

……

只是过去稍许,六品内侍袁竞便急匆匆入殿。

手持奏本说道:“启奏圣上,北静王自辩奏本在此,请圣上御览。”

嘉昭帝接过奏本,只是翻开看了几眼。

意味深长笑道:“没想到北静王竞有这等忠义之心,对甄应嘉私匿家财立陈其弊,满腔愤慨。

朕观他奏本中诸般主张,竟和三位爱卿之言,颇为吻合。

郭琳,将奏本给三位卿家传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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