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祸福相生(2/2)
胡离与姥姥见状警醒,即时响应,乘着老妖挨劈的间隙,一边联手催动八卦云光帕将寨子裹了个严严实实,一边招呼寨中老小入洞避雷,有惊无险保得全寨安康。
——事后回顾,就很有因祸得福那味儿!
然则当下祸乱方起,二人万不敢稍怠,哪怕无从窥探战况,但即便用脚趾头想也足可推知:真仙斗法势必愈演愈烈,绝非一时三刻能止。
如其所料,却说一物降一物,那龙虎扇为定风法螺所克,太清道人不得不另取拂尘在手。
上清道人如前挥动如意。
玉清道人还将诛仙剑连连斩击。
步步交加你来我往,仙翁不无近忧,未及数合,寻隙自思:“天衣一动,只怕我徒有招架之功。必要想个法子,免教他三个借用阵力。”遂将长袖接连挥舞,示意罢手,曰:“慢来、慢来。三位仙友且听我劝。”
“你有何说?”太清道人疑道。
“我观此间气象,天命料非三友门庭,不过仙界后院。”
“是如何,”上清道人双目骤缩,“不是又如何?”
“三位仙友不感念好生之德,也可怜牛马之苦。”仙翁侃侃而谈,“你我四人如若敞开手脚,必致生灵涂炭,于我全无痛痒,却毁了你辈根基。就不怕上头怪罪?”
“你待怎地?”玉清子眸珠急转。
“莫如往天外相争。”
“嘟儿!——好精一老贼。”
“解开天衣,岂不任你走脱了?”
“险就着了你的道。”
“我三人筹谋多时,好不容易将计就计请你入瓮,自是不死不休,决不会纵虎归山。”上清道人言之凿凿,“依我看,你就是惧我天衣阵力。”
“牛马不服管脚,就该驯驯,好教它知晓天意,顺天应命。”太清道人面色凛然,“再说这点家底我等还耗得起,不劳费心。”
“无量寿福。”仙翁笑道,“既如此,休怪老朽不再留手。”
“有甚手段尽管使来。”
“请了。”
仙翁言罢,气冲霄汉。三道者见状骇然,自觉法力不够,便将阵力来凑,各掐法诀,速将天衣阵力导入体内,满盈全身。
此是三天尊分路包夹,将绿杖翁裹在垓心,或上或下,或左或右,或远或近。仙叟以不变应万变,单凭一截竹杖力战三清。
杖迎拂尘,虚空扭曲。
杖叩如意,拔山起岳。
杖剑交锋,雷暴不绝。
震荡的仙元每以摧枯拉朽之势,朝六合八荒飞速扩散。
见云则云开。
触山则山塌。
遇水则水断。
落地则地坼。
过海则海裂。
须知霄外犹有天衣封锁,上行的那股仙元不得外泄,反在撞击天衣后转而折返,与紧随其后的仙元两相碰撞,融合,——理同海浪堆叠,以致威势不弱反强。
说到底,全部余波俱要在这天地间消解。谈何容易?!直教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地动山摇,整个震古世界宛似末日炼狱。
芸芸俗众莫不抱头鼠窜,呼天抢地着自求多福。
方外各路势力同白灵寨一样,竞相催动护山阵法,虽说后知后觉,却犹自未晚,多少护得周全,至少令幸存徒众免受雷击,枉自丢命。
也应了那句俗话,“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话自不假;但天意难测,纵是这样的无妄之灾,冥冥之中仍还夹杂着一线生机,一缕福运。
可叹趋吉避凶天性使然,当前局面下近乎所有人只求苟得性命,何来心思旁骛?
是故觅生机者众。
善抓福运者寡。
而“鱼”与“熊掌”能兼得者就更属凤毛麟角了。
无巧不成书——
宠渡恰是其一!
盖因净妖地界沦为焦土,而今只消护住峰顶万众即可,故而与别处情形比起来,横眉老祖倒落得清闲,一早驭着神照峰优哉游哉地遁在低处。
想是直接触地不便腾挪,太高又招雷,老祖掐头去尾算来,将神照峰在离地百丈范围内浮浮沉沉。
毕竟诸峰皆被夷平,放眼望去可谓坦荡如砥,就属那百丈剑冢一枝独秀,为此间最高。凡有雷劈,也是剑柄上的三人首当其冲。
只苦了自在老人,将惊堂木横亘头顶,硬扛天雷。
头一拨尚未平息,下一拨又来侵袭。
第三拨。
第四拨。
第五!
第……
雷暴接踵而至。
雷力源源不绝。
雷元循着感应溯源反噬,纵是人仙也压不住体内神元乱窜,常自在虽比黑风老妖面皮上好看些,但在接连抗过两轮雷暴后也难免窍脉酸胀,百骸酥麻,——濒临极限!
自在老人欲借先天符意加持,正待开口,冷不丁宠渡蓦然回首,沉吟着问道:“呣……小子忽有个想法,却不知是否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