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心惊肉跳(2/2)
杨炯听了李潆这话,自己都觉得自己该死,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搭话,只得默默站在她身后,手上继续给她揉着太阳穴。
“你怎么不言语了?”李潆疑惑问道。
“啊!我这不是正琢磨着,有没有更好的法子来处置这事儿呢。你这般强硬,梧桐心里头难免会埋怨你。你越是阻拦,她这逆反劲儿就越大,反倒会让他们那点情愫愈发浓烈。到最后,你非但拦不住,还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下场。”杨炯脑子一转,谎话张口就来,拐弯抹角地就想劝李潆把梧桐留下。
李潆听了,心下也明白杨炯说得在理,可这么一想,只觉脑袋愈发胀痛,她有气无力地拨开杨炯的胳膊,无奈叹道:“哎,梧桐如今是越来越难管了!眼下都开始跟我无声作对了,我问啥她都不吭声,死活都不愿告诉我那人是谁。
我本也不是反对她谈情说爱,可她总得跟我这个姐姐说一声吧?她为啥不肯讲,莫不是这人我还认识?可也不对呀,军队里我认识的人,我都让内卫细细排查过了,没一个跟梧桐有过往来的。
那到底会是谁呢?这人一看就是个没担当且胆小如鼠之人,让梧桐一个姑娘家在前头扛着,哪像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你说梧桐咋就被这种人给哄骗了呢?”
杨炯听着李潆这话,咋感觉句句都像是在试探自己,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子揶揄的意味。可瞧她那眼神,又不像是真知道了什么。要是她真察觉了,以她那火爆性子,还不得把天给捅破了。
“啊!我方才绞尽脑汁想了一圈,也没啥头绪。你说会不会是其他国家的人呢?我此番远行,穿越了高丽、金地、辽地,遇着了不少人,不一定是咱们身边的人呐。”杨炯回过神,赶忙抛出个错误方向,试图引开李潆的注意力。
李潆也是关心则乱,听杨炯这么一说,皱着眉头沉思了好一会儿,突然惊呼道:“莫不是耶律倍?还真有这可能!他俩年纪相仿,一路同行,难免日久生情。”
李潆越琢磨越觉得是耶律倍,当下叹气道:“不行,我必须得带梧桐回兴庆府!要是从前的耶律倍,我倒也乐见其成,可如今耶律倍身负重伤,梧桐那模样,明显是情根深种。要是任由他们这么发展下去,梧桐怕是得深陷其中,这可万万不行。”
杨炯轻叹一声,知道李潆这回是铁了心要带李澈走,当下无奈道:“我去跟梧桐说说吧。你们姐妹往后还得在兴庆府相处,别因为这事儿结下仇怨。我去说,兴许能缓和些。”
李潆点了点头,顺势将杨炯拉到跟前,神色一正,说起了正事:“如今西夏故地发展得一片向好,虽说这次咱们金花卫折损了近半兵力,但好歹也给西夏故地和大华争来了和平发展的时机。
你和耶律南仙之间的事儿,我也不多问。但不管怎样,你得想法子保证,十年之内,咱们不能跟辽开战。十年之后,大华和西夏必然能恢复元气,甚至远超从前。再加上你在金国的布局,辽地已然处在三面包围之势,量他们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不过,眼下有件更棘手的事儿,得你拿主意。”
“西夏的事儿你看着办就行,我还能信不过你?”杨炯满脸疑惑地问道。
李潆远山眉微微一蹙,眼底的纠结一闪而过,旋即认真说道:“李嵬名是咱家人,我也一直拿她当自家人看待,不然也不会把半个西夏还给她,让她掌权。
可近来我发现,她复国的心思压根儿就没死。她弟弟也不知是得了大梁皇后的宝藏,还是她在背后暗中资助的缘故,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就拉起了一支五千人的骑兵部队,还把黄头回纥打得节节败退,眼瞅着都快占了半个黄头回纥了,发展势头着实惊人。
这还不算完,李嵬名提拔了好些灵州的老勋贵,这些人可都是大梁皇后的死忠。如今,我掌控着西夏故地所有的军队和经济大权,李嵬名则手握近半数的行政官吏。
她的心思也不难猜,无非是想让她儿子日后掌控西夏,再谋复国罢了。
你得给我交个底,你是什么打算?”
杨炯听了这话,眉头紧锁,沉默了许久,才道:“西夏故地既然已经并入大华版图,那就绝不能再让它脱离出去,她想都别想。
你尽管按你的想法行事,等我腾得出时间,亲自去兴庆府见李嵬名。以后要是有了儿子,直接带回给老爷子带。
你就着力推动大华和党项各民族通婚、交流、融合,咱们上下齐手,等儿子长大了,自然不会有独立的心思,西夏故地的百姓也能明白好日子来之不易。没了这些复国的根基,她休想翻出什么花样。”
“有你这话,我也好提前做些准备,省得到时候局面失控。”李潆点头,沉声回应。
杨炯面色阴沉,咬着牙道:“你尽管放手去做,她要是跟你闹,你就把事儿都推我身上,到时候我亲自跟她解释。”
“行了,真要按你说的这么做,我俩非得打起来不可。我心里有数,知道该咋办,你就放心吧!”李潆拍了拍杨炯的肩膀,旋即轻叹一声,“你去帮我劝劝梧桐,黄昏前我就得启程。”
“这么急?”
李潆点头,认真道:“我离开太久可不行。西夏故地有青龙卫,还有李嵬名那帮西夏老勋贵。我走这几天,保不齐他们又要整出了啥幺蛾子。
你也得赶紧回长安,我收到李嵬名飞书,沈槐和邹鲁分别领着三千熊罴卫和两千领军卫回了长安,名义上是换防,可具体啥原因,还不清楚,估计是跟长安最近地局势有关系。”
杨炯听了这消息,知道长安怕不是要出大事,当下也不再多言,起身匆匆朝着李澈的营帐走去。
李潆目送杨炯离去,盯着篝火发起愣来,手上拿着根木柴,无意识地在地上乱画。
许久,她喃喃自语:“好像真不是他?那到底会是谁呢?梧桐眼光可不低,到底啥人能入得了她的眼?”
问一句,画一道,画一道,又打个叉,终究是毫无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