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7 章 秦孝公的忧患（2/2）
“呵呵，好好好！你要这样说，就这样说吧！如今我大秦也算国富民强，称霸一方了！二十年的时间，完成了别的的诸侯上百年的积累和转变！看着这样一个秦国，本公心里自豪！可本公却有一个深层次的担忧！”秦孝公拿起一杯酒轻抿一口！
“君上有何担忧，大可直接说！”
“商君啊！便观诸侯，各国变法无不是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可变法之后，能够长久的却很少！前有魏国吴起，今有韩国申不害！他们最后的结局，咱们都明白！君王英明，变法能成，君王昏聩，法亡身死！
吴起不说，单说申不害变法！当年他可是和你进行对赌！可他自己在新郑一战之后，就自杀身亡！宣告韩国变法失败！那我大秦呢？能不能一直推行变法？还是说，在你我离开之后，秦国新法就会消亡？”
秦孝公说出这番话，自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他想了很久的事情！各国变法看君王，可秦孝公却明显的感到了自己身体不行！要是再给他十年，他能保证秦国新法彻底稳固！可现在他只剩下深深的担忧了！
这份担忧，既有来自秦国世族的，也有来自太子的！太子在犯错之前的表现，已经非常明显。那就是对秦法，对卫鞅抵制！现在虽然已经出去近十年，可他到底变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却没有人知道！若是太子继位之后，不支持变法，那大秦的未来又在哪里？
卫鞅端起浓烈的赵酒，猛的灌进一口！认真的
看向秦孝公：“君上，你担忧的事情，臣其实早就有想过！所以这才是我大秦变法与其他诸侯不一样的地方！大秦变法重在建立制度，从底层开始变动！让新法深入人心！
经过二十年的沉淀，现在的秦国人人讲法！人人知法！谁要想再进行复辟，所面对的必定是秦国的百万民心！逆流者必定会被淹没！制度的建立，不再依靠君王的睿智，不再依靠强力的大臣！秦国的一切都有法可依！这与山东诸侯是有本质区别的，就算日后秦国的君王平庸，可也能保证秦国的正常运转！”卫鞅所想，其实已经把秦国的未来都已经规划完成！
秦孝公静静听完，然后点头：“你说的，也有一定道理！现在我大秦的新法，深入人心，百姓已经习惯！却与其他诸侯不同。倒是本公想多了！来咱们再喝！”
又是一杯酒下肚，卫鞅有些担心的看向秦孝公：“君上！还是，别喝了吧？”
“怎么？商君难道以为，本公不能喝！今日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坛酒喝完！难得本公大方，商君不想多喝点？”
“好好好，臣多喝点！”卫鞅无奈，只得应承！这下，才让秦孝公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两人边吃边聊，两个时辰转瞬就过！两个时辰后，秦孝公的脸色虽然红润，却已经有些昏沉的状态！在旁边伺候的王伯，不断向卫鞅使眼色！
卫鞅这才起身告辞：“君上，今日就到此吧！臣还有些事需要处理！”
秦孝公摆手：“好，今日与商君聊完，本公的心里就有底了！你先走吧！本公在此休息一下！”
“诺！”卫鞅向外面走去！秦孝公一个人坐在凉亭内，喝酒太多。对他的身体损伤还是非常大的！等到卫鞅离开后花园，秦孝公掏出自己的手帕又是一阵咳嗽，然后白色的手帕马上变成红色！不过这次却是没有晕过去，反而让人感觉非常异常清醒！在旁边伺候的王伯，可是焦急万分，可他又太了解秦孝公的脾气了！
卫鞅出了后花园，到车马场坐上回商君府的马车！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眼神中有淡淡的忧伤！今天经历的事情，给了他一个重大打击！秦孝公的突然病重，无疑对秦国会是一个巨大的考验！按照太医所说，如果秦孝公真的只剩下一年的命，那秦孝公之后的秦国会是什么样的呢？自己又该如何应对以后的情况？
车马在大街上走着，什么时候回到商君府，他都没有反应！在车外的驭手，等了一忽儿，见商君没有下车，还以为在王宫和君上有什么不好的交流。只得小心翼翼的叫他下车！
在驭手的帮助下，卫鞅下车向
府内走去！商君府，其实就是以前的大良造府邸！里面的所有陈设都没有改变！唯一改变的，就是府内的各级官吏的称呼！商君府仍然是那样的忙碌，小吏们见到卫鞅纷纷行礼！可卫鞅却一路想着自己的心事，并没有理会他们！
这个反常的举动，让人议论纷纷！回到书房，卫鞅就把自己关了起来，荆武如铁塔一般站在门口，不允许人来打扰！
就这样过了一个下午，从外面忙碌回来的景监，听到别人的议论才向书房走来！带着疑惑向荆武一阵比划！荆武却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轻轻敲门，书房很快响起卫鞅的声音：“进来！”
景监推门而入，发现卫鞅的神情十分的疲惫！于是关心的问到：“商君，你这是？遇到什么难以解决的事情了？”
景监是秦孝公的心腹，也是卫鞅的心腹！所以有什么事情他是不会隐瞒景监的！看到书房没有其他人，他有些严肃的问到：“景监，你我合作也有二十年了！今日我问你，如果有一天君上不在了！你会为了新法献出自己的生命吗？”
景监被突然这么一问，整个人心神剧震：“商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君上不是好好的吗？你这可是诅咒君上！虽然我尊重你，可你也不能对君上有这样的说法！”嘴上制止，可景监已经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有理会他的责难和阻止，卫鞅继续问到：“现在你只需告诉我！会不会用生命去维护新法！”
“商君，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一问！可在下却能认真的回答！为了新法，要我景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很好！”卫鞅有些满意，其实景监什么样的态度，卫鞅自己心里清楚！可他这样问出来，也许是想找到自己的心里慰藉！
沉默一会儿，卫鞅严肃的看向景监：：“景监，这件事情也许你不能接受！可你一定要答应保密，因为这对我大秦来说，至关重要！君上，病了！”
“什么？君上病了？”和卫鞅一样，开始的时候，景监也是不可置信！接着又喃喃自语：“君上居然病了！那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君上劳累过度，整个身体已经掏空！最多还有一年的命！除非找到神医！那样的话，也许还能为他续命！”
“那去找啊！一定要把神医请来！”景监毫不犹豫的说到！
卫鞅却摇头：“神医可遇而不可求！行踪向来漂浮不定！只怕我们根本找不到！”
景监听到这话，顿时就一愣，整个人也跟着卫鞅萎靡！突然发生的事情，让他们一时间陷入低迷！景监也理解，现在卫鞅心中的那份痛苦！